少年忍痛挨了一劍,那名弟子顯然也沒猜到會這麼容易傷到他,但下一秒,他就被踹飛了出去,手中的劍被奪了過去。
他用劍毫無章法,隻知一味的揮舞,其他三人也被激起兇性,紛紛拿出法器。
眼見局勢像一邊傾倒,商言陸像是已經預知到結局,臉上揚起了得意的笑。
在三人亮出法器的一瞬,好像結局便已注定,雖不忍心但也沒人敢真正上前。
白梵忍無可忍道:“商言陸,你這是在殺人!”
“放心吧,我是不會殺了他的。”
衆人目光都集中在纏鬥中的四人,沒人注意到茶樓的另一個角落裡還坐着一個始終默不作聲的眼盲之人。
他似是正看到興頭上,簡直是“目不轉睛”,無人的角落沒人注意到他的手動了動。
白梵實在不忍心看到無辜之人受到牽扯,在不顧師妹的阻攔下加入了纏鬥。
巧的是,在他加入的一瞬間,三人的法器紛紛失了準頭,随着白梵的加入,戰鬥局勢瞬間逆轉。
商言陸氣得咬牙切齒,提上佩劍直沖少年而來。
少年眼神一凜,招招快速詭谲,不出幾招就将商言陸打得節節敗退,仔細一看,其中竟有幾招是漩光門的劍法。
周圍人大驚,商言陸氣急敗壞道:“你怎麼會我門的劍法?!”
這下就連一直在看熱鬧的謝昔也忍不住重新觀察起少年來,他很肯定少年之前從未修習過劍法,沒有半分修仙者該有的靈息。
但又細細分辨過後才發現,呈現在“眼前”的又于尋常人有些不同,是一種隐藏的極深的氣息。
少年的打法快準狠,既摻雜了漩光門的法子又加上了他自己獨特的打法,從而使整套劍法既混亂又有序,打了商言陸一個措手不及。
他節節敗退,被到倒在地上,少年猛然将劍對準他的喉嚨,正待要刺下,忽然一顆石子飛來,劍失了準頭,一下子刺在商言陸肩膀裡。
少年将他釘在地上,拳頭就像他臉上招呼。
鮮血湧出,不斷傳來商言陸的咒罵:“他媽的,你小子以後最好别讓我抓到,否則有你好瞧的!”
少年沒有理他,轉頭看向石子飛來的方向,精準地看到了謝昔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謝昔察覺到他的目光,沖他露出一個微笑。
少年有些不明所以,皺了皺眉,從謝昔身上他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這是他自從荒地中出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為什麼,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人,就連現在見到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
應該說從進入這個茶樓開始,他就感覺到謝昔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好像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雖然一直在打架,但也始終注意着這人。
他記得很清楚,那三個弟子法器失靈就是謝昔在搞鬼,甚至剛才也是他出手阻止自己殺商言陸。
少年有些搞不清楚謝昔到底是想幫他還是幫他們了。
“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們整個漩光門都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你以後就别想在大幽混了!”
少年不為所動,似乎是覺得他這樣子有趣,也沒急着殺他。
商言陸以為他被自己吓到了,滿面猙獰,對着另外幾個受傷倒地的漩光門弟子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我把他抓起來!”
見弟子們不動地方,他又看向白梵:“白梵,白梵,你現在把他打趴下,我就不計較你剛剛與我叫闆的事了!”
白梵雙手抱拳冷眼旁觀,雖然他不能賠上整個仙門得罪他,但現在看到他這狼狽樣子還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一會商言陸就被揍得鼻青臉腫,餘光中瞄見少年一雙極度興奮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
商言陸涕泗橫流,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以後躲着你還不行嗎!”
少年像沒有聽見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再打下去人都要死了,白梵剛想要上前阻止,就見一人走向少年。
謝昔握住少年的肩膀,略一用力,少年停止了動作,一雙因殺戮而略微變紅的雙眼不善地盯着他。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将劍從商言陸肩膀上拔出來,不緊不慢道:“商公子,這位公子,我見二位都受了不輕的傷,不如就此扯平吧,再打下去兩位都沒有好處的。”
商言陸巴不得找個台階下,胡亂地點點頭:“對,對對對,扯平吧、扯平吧。”
謝昔轉向少年,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知怎的,雖然謝昔雙眼蒙着白布,但少年好像還是能想象出如果不盲那該是一雙多麼漂亮的眼睛。
少年因為這個不明所以的聯想驚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話。
謝昔隻當是少年答應了,又問商言陸道:“既然是雙方公平對決,想必漩光門也不是個輸不起的,溯月灣的人也正好都能做個見證。”
商言陸爬起來,看到少年的眼神又是一哆嗦:“是,今天屬實是商某技不如人,給小兄弟道個歉。”
少年隻掃一眼,學着剛剛他的口氣道:“廢、物?”
他被噎了一下,卻不敢辯駁,忙道:“是是是,我是廢物。”
少年轉了轉手腕,似是覺得疼痛,但又好似充滿疑惑,來回轉動着那隻腕子。
商言陸見少年臉上陰沉下來,不自覺渾身一抖,灰溜溜跑到桌子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