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小隊進入了樓中,
這看起來是一棟行政辦公樓,有三層,
一樓是接待室和大廳,二樓是一些陳列室、辦公室、資料室之類的,三樓是财務室、社長辦公室,還有休閑廳和會客室。
财務室的保險櫃大開着,資料室的文件也被翻得亂七八糟,其中的錢,與可能少了的産品資料,大概就是襲擊者的目的了。
是競争對手派來的人嗎?
還不到上班時間,樓内很空,幾乎沒人。
快速查看後,他們沒發現襲擊者的蹤影,隻又見到了兩具屍體,
一個是樓内值夜班的看守,一個是來得太早倒了血黴的财務管理。
兩人都死得很利索,從屍體和血迹來看,應該是被一刀劈開後就斷了氣,死前大概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四周也沒什麼特殊痕迹,隻能看出襲擊者的刀速很快,如果不是擁有特殊異能力,那一定是個頂尖刀術高手。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血迹很新的問題,意識到襲擊者就在附近,行動間變得愈發小心謹慎起來。
他們無聲離開了行政樓,向生産加工車間走去。
*
道路很寬,将這座位于郊區的大型生産加工基地顯得愈發空曠。
路盡頭,加工車間如一個巨大的方形盒子,倒扣在地平線上。
與行政崗位不同,車間的流水線工人這時就已經開始工作了,遠遠的,能夠看見煙囪冒出的白煙,隐約還有機器運轉的聲音。
太陽又升高了些,懸于空中,投下的影子窄而深,白牆更白,連柏油路面也反着光,
更遠處,員工宿舍、食堂、休息區,零零散散分布着,
功能齊備,比起工廠,這裡更像是一個功能自洽的小型社會,工人們規律地生活,如精密儀器般,在對應時間點出現在對應地點,
他們的軌迹如此鮮明,或許正是如此,才會在行政樓死了人的情況下,依舊什麼也沒發現,毫無所覺地工作着。
但,真的是這樣嗎?
走近後,衆人看向車間,
并不高,大概隻等于正常房屋的兩三層,
寥寥幾扇窗戶開在視線水平之上,無法看清裡面的情形。
一扇大門半掩着,位于中央,像是一個邀請,或一個陷阱。
機器運轉的聲音仍源源不絕傳來,除此以外,嗡鳴掩蓋了一切聲音,靜悄悄的。
一切如常,卻又...
無比異常,
因為,在襲擊者并未遠離的現在,一切如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
襲擊者就在裡面。
懷着這樣的想法,新人小隊進入了加工廠房。
推開門,并沒有想象中的突然襲擊,而是一個用于殺菌消毒的隔離間,一旁的櫃子裡整齊挂着白色防塵服。
當然不會有人想去換衣服,檢查過衣櫃後,他們穿過隔間,進入了車間内部。
内部空間很廣,沒有牆,是完全連通的,
和霧島栗月曾呆過的那家零件廠不同,這個空間巨大的集成車間裡,到處都充斥着一種先進、精密、昂貴的氛圍。
兩側窗戶開得很高,并非為了通風,僅提供采光的玻璃窗密閉着,自動溫控系統兢兢業業保證室内每一處均衡的低溫與幹燥。
地上鋪着厚厚的防靜電防塵膠墊,并用藍白兩色劃分出了不同功能區,
數根白色支撐方柱伫立中央,圍繞着支柱,S型流水線從廠房一端到另一端,再以S型繞支柱半圈折返,通過這種方式,集成為了長長的一條。
流水線兩旁,環形導軌、智能驅動系統、自動鎖蓋機、自動灌裝機,封口機...有序排列,不同機械系統組成的不同功能區,互不幹擾,又相互配合地運行着。
在這個充滿秩序與理性的環境中,工人們也都穿着白色的防塵服,安靜地在各自工位上埋頭工作。
直到,黑手黨們闖入。
尖叫聲響了起來。
然後像被扼住喉嚨一樣啞在了嗓子裡。
在港口黑手黨黑洞洞的槍口下,穿着白色防塵服的工人們放下手上的活兒,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茫然又慌張地面對槍口。
這時,終于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領班的人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發問:“請問,幾位有什麼事?”
大佐看向對方,沉聲道:“有沒有陌生人進來過?”
那人像是感到疑惑,猶豫地搖了搖頭。
對于這個回答,大佐顯然并不滿意,他用目光環顧四周,打量。
然而,所有工人都穿着統一的衣服,帶着一樣的白色口罩和發帽,無法憑肉眼找出混入其中的襲擊者。
“我們是港口黑手黨,受貴司所托,前來抓捕盜竊了貴司财物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