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人取下口罩,五人以上成小組互證身份,否則....”
老爺子話音未落,忽然,一聲細小的咔哒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入口的門被合上了。
霧島栗月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緊接着,耳邊就劃過了一道奇怪的氣流聲,如利刃斬過空氣。
隻見視線前方,大佐猛地挪步右撤,像在閃避看不見的攻擊,
下一秒,血霧噴灑,大佐閃開後,領班工人反應不及,被無形利刃劈成了兩半。
随後,左右兩半的軀幹緩慢分離,斜向下倒去,露出了紋理清晰的截面,肝腸漏了一地,血腥散開。
是異能力啊,
行政樓中那兩具屍體應該也是這樣被殺死的,是能隔空斬擊的異能嗎?
一邊想着,霧島栗月一邊在滿場驚叫中,快速躲到了最近的大型機械後。
襲擊者的目标顯然是[一看就是隊伍頭領]的大佐,一擊不中後,第二次攻擊接連而來。
尖叫掩蓋了氣流聲,但憑借多年生死間遊走的直覺,大佐利落地就地一滾,堪堪避開了橫掃而至的空氣刃。
貼地之時,他順勢發動了能夠液化物質的異能力,
然而,地面并沒有如往常一樣,變成如臂指使的黑色液體。
液化失敗了,被空氣刃邊緣掃到,血痕出現在大佐肌肉盤虬的手臂上。
“沒用的,”
慢悠悠的聲音響起:“這是我的空間,我的領域。”
四散逃竄的工人裡,一道同樣身穿白色防塵服的身影靜立原地,
居高臨下俯視半跪在地的大佐,眼中充滿了喜悅:“沒有人能夠打破,這是最完美的陷阱,隻要踏入,你們就失去了存活的可能。”
确實,混亂一開始就有工人想要從緊急避險的側門逃出去,但是,不論怎麼努力,他們都沒能打開那扇緊閉的大門。
而霧島栗月在嘗試連接外部植物視野無果後,也意識到他們被困在了封閉空間中。
最先被發現的安保人員死于槍擊,之後行政樓中的屍體都死于異能力...對面的襲擊者,似乎能封閉空間,并在封閉空間中随意制造斬擊。
如今他們踏入這間被輕易封閉的加工車間,任務也随之變得棘手起來。
*
“哦?”
對峙還在繼續。
大佐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你就是襲擊這裡的犯人?”
“犯人?”那人歪了歪頭,疑惑,而後恍然大悟:“如果是說殺人者,那确實是我,但我可沒有犯什麼罪,不如說,是作為外國公民的正當防衛好了。”
“啧,年輕人,”大佐啐了一口,緩現張狂笑意:“襲擊受港.黑保護的産業,竊取黑手黨的錢财,這就是你的罪行,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吧”
“頑固的老家夥,”襲擊者的眼神變得陰郁,
他躍上工作台,将防塵服和口罩扔在地上,露出臉來。
出人意料,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顴骨凹陷,有些瘦削,周身氣質和這裡表情僵硬的工人們簡直如出一轍,若非對方自己站出來,他們大概怎麼也無法找出對方來。
但此刻,這個長相普通的青年卻緩緩勾起嘴角,像在壓抑什麼,連聲音都興奮莫名:“落入陷阱不自知的老狗,還妄圖能夠撕咬獵人嗎?”
“看我把你砍成碎塊!”說着,便從工作台上一躍而下。
比話語更先到的,是無形的攻擊,數道不見形體的空氣刃交錯斬向大佐。
就在霧島栗月以為無法使用異能的大佐要被空氣刃絞個粉碎,在其他新人不約而同朝襲擊者開槍之時。
隻見大佐一揮手,一旁昂貴的自動加工設備便化作流水銀幕,擋在其身前,吸收了迎面而來的攻擊。
而那青年,同樣輕松揮出幾道空刃,劈開子彈,輕巧落在了地面上。
陰沉沉地笑了下,他看向大佐:“還不錯嘛,怎麼看出來的?”
問的是對方怎麼知道,雖然空間不可打破,空間壁無法液化,但空間内的物質卻依舊受異能力影響的事。
“雕蟲小技,”大佐冷哼一聲,腳下發力,猛地揮拳向對方揍去。
液化後的金屬張開屏障,覆蓋在他裹挾勁風的拳頭上。
然而,在他的背後,他的頭頂,甚至地面,四面八方,已有無數空氣刃浮現席卷而來。
是以,在拳頭即将砸上青年笑臉的前一刻,大佐不得不收勢,蜷身而撞,借着金屬幕布的遮擋,沖破層層包裹的刃網,退至一旁。
密密血口出現在老爺子身上,鮮血滴滴答答彙集如溪流,向下滴落。
而哀嚎與驚叫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事實上,在兩人短短數息的交鋒中,已有數名無路可逃的普通工人,甚至港.黑新人,被空氣刃劈斬,缺了胳膊少了腿,或者更倒黴一點,直接丢了小命。
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肉塊,空氣裡彌漫着血腥和人類失.禁後的騷臭味。
諾大的車間,已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