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栗月想了想自己捏的人設,連忙補救,撓頭:“其實我隻聽懂了一點啦,是半蒙半猜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托這幾句話的福,又或是有什麼晚間促銷活動,結賬時,老闆竟然大方地給他們都打了五折。
“спасибо(謝謝)。”霧島栗月朝老闆鞠了一躬,出了壽司店。
已經快十點了。
于是,愉快的夜宵後,他和門田幾人分别,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半路上,還有幸看見了自動販售機在天上飛的景象,
唔,是那個啊,情報販子折原臨也的追求者。
以拳錘掌,恍然大悟,
複又思索,
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果然是異能力吧。
明明聽說東京對異能力者管理嚴格,全面禁止在市區内使用異能力,不過...怎麼他們都看上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看了看遠處重重落下的自動販售機,又看看身邊路人仿佛無事發生的鎮定表情,霧島栗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來到池袋的第一天,很精彩。
*
第二天,是去報道上班的日子。
搭電車從東池袋站到銀座花了大約半個小時,
到達會館後,他見到了負責管理冰場的領班,是個看上去嚴肅的中年女人。
對方講了一下上班時間和基本要求、例如服飾、業務表演、工資等等,便讓他換上冰鞋先熟悉場地。
站在冰場上,會館的内部結構映入眼簾。
這是一棟典型的中空中庭式建築,冰場便是其中的[庭],位于整個一樓中央,一側是多功能吧台,一側是卡座大廳。
而從二樓往上,各包廂場所呈環狀分布于中庭四周,恰可以透過玻璃牆俯看下方的冰場。
霧島栗月這才明白了會館特意請人表演的原因,因為冰場不僅是作娛樂作用,同樣也是被打造的觀覽區。
可以想象,等到夜晚,白日用作采光的玻璃天井完全熄滅,變換的彩色燈光緩旋于冰面,想必能營造十足的高級感。
不過此時還是上午,不算正式營業時間,諾大的冰場上并沒有人。
霧島栗月上冰适應了兩步後就自由發揮起來。
他也很清楚,這是對方在審查他的實力水平,畢竟雖有證書,但還是現場表演更可靠。
Toeloop(後外冰點跳)、Flip(菲利普跳)、Axel(阿克塞爾跳)、Sit Spin(蹲踞旋轉)、Upright Spin(直立旋轉)...随着幾個難度逐漸增加的連續跳躍、旋轉,領班闆着的臉漸漸放松下來。
大概是過關了,霧島栗月松了口氣。
天知道,這根本是他在一星期内特訓出來的成果。
為了在短時間内學會滑冰,甚至還不惜出動黑手黨威脅了橫濱當地的滑冰俱樂部和花滑教練。
不過好在他平衡感不差,加上平日體術訓練不斷,軀幹足夠柔韌靈活,
而那些發力技巧又與柔道或格鬥術相似,或許還有一點俄羅斯的血統加成...總之,連續練習了幾個夜晚後,他也就學得像模像樣了。
看了一會兒後,領班滿意地招了招手,好奇:“基本功不錯,動作和體态都堪稱完美,所以你是怎麼落選的?”
霧島栗月想起自己捏的落選人設,含糊回答:“因為對手很厲害吧。”
領班看了他兩眼,顯然不太相信。
不過出于成年人都懂的社交規則,也沒有深究,隻淡淡點了點頭,而後叫來了另外一個人:“這是山崎君,”
她向霧島栗月介紹到:“他明天就離職了,你接替他的場次,所以今天也由他帶你練習。”
山崎是一個看上去很穩重的青年,隻是眼袋有些深,十分有社畜感。
霧島栗月是知道這個人的:畢業于大阪經濟大學,如今在一家投資公司當職員,大學時期因為愛好學了五年的滑冰,所以來這裡找了兼職。
而他也同樣清楚對方離職的原因,因為中了五百萬的大獎,緩解了家中弟弟上大學帶來的經濟壓力。
這獎還是他通過與港.黑的合作商[溝通]後,才把名額内定給對方的。
交代完後,領班就離開了。
冰場就剩下了霧島栗月和山崎兩人。
“這就是開場的固定編舞,如果要練習的話可以早點來,不過正常的上班時間是下午六點,”練習了一會兒後,山崎向他解釋到。
或許是中了獎的緣故,這個社畜氣息濃重的青年卻意外地有談興:“工作不算忙,每天就是開場和閉場的表演,然後看人少的時候就上去暖暖場子。”
“還有就是——,唔,”他看了看霧島栗月的臉,有些猶豫:“有的客人可能會要你教他,但這邊是有專門教練的,所以你可以跟他們說,不過嗯...也看你。”
哦,懂了。
霧島栗月點頭。
雖然對方說得很含糊,但大概就是指,若有客人給開了昂貴的香槟或者送了禮物之類的,就要他自己把握尺度了吧。
畢竟這裡也是風俗行業嘛。
*
晚上的時候,霧島栗月有幸看到了山崎的表演。
一改白日的狀态,穿上表演服以後,對方像變了一個人般散發着獨特的魅力,并非長相多麼出衆,而是在其踏上冰場的那一刻,每一塊肌肉仿佛都在诠釋某種可以被稱之為專注的東西。
也有不少熟客得知山崎的離開前來捧場,但霧島栗月覺得,山崎眼中的眷戀,僅投注在這片潔白的冰面上。
他忽然就想起了下午閑聊時對方說過的話:[本來,我以為隻要一直喜歡的話,就可以一直滑下去,但現在才發現,在得知可以離開的時候,我其實是高興的。]
加上兼職後,一天近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曾經有再多的熱愛,也在生活重壓下逐漸消磨。
“因為今天恰好是周末,我想着可以帶帶新人,也再....”多看看這片冰場。
所以,才一早就來了啊。
注視着山崎在冰面上滑翔的身影,他想,對方大概還會有再次因喜愛而踏上冰場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