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是可以猜測:
若将異能力視作某種識别[人格]的存在,其中一部分親近特定之[人格],從而寄宿其上,讓被寄宿者成為異能力者,一如人造[荒霸吐]的誕生。
一部分排斥特定之[人格],體現為異能物品的負面效果,所以,失去[人格]的軀體不會受異能物品負面效果所影響。
一頓,手指冰涼,
明明屋内開着暖氣,卻像有寒霜在指尖凝結。
霧島栗月怔住,不覺出神。
他也曾被切斷掌控情緒與情感的中樞嗎,為了抹除[人格]?
唔,本就無法産生情緒的人又再切了一遍,倒也大可不必。
*
桌面忽落下一片陰影,霧島栗月擡頭,這才發現森鷗外正站在桌邊,而自己竟是在盯着桌上的仙人掌走神。
救命,上班摸魚被老闆撞個正着。
他不動聲色地出聲:“森首領。”
少年不知道,此刻他臉色白的吓人。
好在他慣常也是這樣一副表情缺乏的模樣,倒也并不明顯。
森鷗外看了他一眼,挑眉:“在看什麼?”
“和矢霧制藥有來往的一個公司的研究,他們提出了一個關于消除異能物品副作用的猜想。”
“哦?怎麼做?”森鷗外來了點興趣。
霧島栗月言簡意赅:“破壞使用者的額葉蛋白,使其不被識别為目标。”
森鷗外:“......”
身為醫生的他對這種粗暴的解決辦法表示無語。
拍了拍霧島栗月,語重心長:“少看點這種沒營養的東西,既然對矢霧制藥感興趣的話,就去池袋看看吧。”
像是[少看閑書,好好工作]的高情商版本。
霧島栗月點了點頭,應了。
“不過,還是等坂口君出差回來,讓他和你一起去吧。”森鷗外補充到。
“哦,好啊。”他從善如流。
“說起來,栗月,後勤部隊A組的織田君,你是知道的吧。”黑手黨的首領像是這才想起了正事,發問到。
霧島栗月點頭:“嗯。”
“他的異能力也很實用呢。”意味不明地感歎着,男人離開了。
這是知道了他去織田作家蹭飯,所以特地來敲打他嘛?
因他身為黑蜥蜴的情報官,卻沒有提起過織田作的異能力?
果然,掌握太多情報權會被忌憚,所以才特意讓坂口安吾和他一起去東京...嗎?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霧島栗月默默想到。
*
雖然但是,到了晚上,他還是去蹭飯了。
晚飯過後,霧島栗月和織田作之助在水槽邊洗碗,這種事他已經做得很熟了。
身後一群小蘿蔔頭們吵吵鬧鬧的,經過一年的相處以後,放下了戒備和忐忑,這個年紀孩子的本性就暴露出來。
活潑得不得了,連太宰治都扛不住。
身後傳來交談聲,是幸介的聲音:“黑手黨的工作都是幹什麼呀?”他問到。
太宰治敷衍小孩子:“就是撿撿垃圾賣賣廢品,運運貨物吧。”
“噫——”聽上去完全不相信。
“不然呢?”
“還有要打倒壞人。”不知道是誰搶答的。
“那是警.察的工作吧,我們才是壞人。”太宰治的聲音懶洋洋的,好像還打了哈欠。
“騙人,織田作那麼好。”這反駁倒是異口同聲了。
“不信你問織田作咯。”
聽到這裡,霧島栗月一偏頭,正好看見紅發男人嘴角無奈的笑意。
唉,織田作真不容易,完全是養了六個小鬼,加兩個蹭飯人。
嗯,太宰治算一個小鬼加一個蹭飯人,雙倍的驚喜,雙倍的快樂。
*
“今天怎麼了?”回去的路上,大概是發現了少年不同于往日的沉默,太宰治問到。
車開得很慢,街燈流轉,在起霧的玻璃上留下油畫般融化的色彩。
“我在想——,”沉默了會兒,霧島栗月回頭,聲音很輕:“首領提起了織田作,他注意到織田作的異能力了。”
安靜片刻,原本開着車的黑發青年空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他的頭:“沒關系,我知道了。”
于是,他感到了安心。
“說起來,栗月,你要不要搞個駕照?”
“還有一年我才滿十六吧。”看着窗外走神,他答得随意,他記得應該是十六歲就可以拿駕照了。
唔,但好像是俄羅斯?
“日本要十八才可以考駕照哦,不過,我們是黑手黨嘛。”太宰治說。
啊,對,這個人也根本沒有滿十八啊。
然而卻老早就跑去跟織田作他們喝酒了,明明要二十歲才算成年人...内心叨叨,
“不止是駕駛自由,還有喝酒也是。”像是看出他在想什麼,話題變成了邀請:“所以,哪天要不要一起來喝酒?”
“嗯,要,”霧島栗月點頭:“我覺得我的酒量應該很好。”
“诶,為什麼?”
“因為小時候喝過。”喝的北國當地伏特加,超辣,
就這樣,黑色轎車駛過凜冬夜色,他們在車中閑聊着,說一些沒營養瑣事,有一搭沒一搭的,困困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