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橫濱。
于是第二天,霧島栗月快樂地出門打錢。
其實平時像這種簡單任務,——确定路線,狙掉目标。他已經很少親自做了,
然而奈何這次獎金實在是豐厚,XX組,這個不守規矩的小幫派,剛結算一筆大單,正是流動資金充足的時候...
嗯,已經很養得很肥了,特别适合用來刷業績,
帶上一個行動組,霧島栗月這便出發了。
“A1就位、A2就位,視野受控,狀态良好...”
野風吹拂,灰發青年站在寫字樓樓頂,聽着耳機傳來的彙報,
不遠處狙擊手已經就位,瞄着正從洗浴城中走出來的任務目标,——XX組的大頭目、二頭目、三頭目,似乎是三兄弟,
三人邊走邊說着,對即将到來的死亡毫無危機感,不知運屍車早已停好靜候,
“動手吧,”
确認附近沒有其他人,霧島栗月出聲。
聲落,接聞兩聲氣鳴,子彈穿過消.音.器,無聲射穿了目标頭顱,血漿炸裂。
霧島栗月蹙眉。
“A3報告情況,怎麼了?”
隻見對側空蕩的停車場中,三個目标,卻隻有兩具屍體,躺在水泥地上,像兩顆被打爛的番茄,
而被遺漏的那一個,一陣驚皇過後,竟閃身躲到車後去了。
“報、報告,槍炸膛了。”磕磕絆絆的回話從耳機裡傳來,帶着混亂雜音,回話的成員似乎很忐忑。
“候補點位呢?”
“也,也炸了。”
“?”
霧島栗月一臉懵逼。
事實上,為了保險起見,他足足帶了三個狙擊手,一人一個,就算炸膛了一個,另外兩個誰補一槍不都應該解決了?
怎麼回事?雖說他帶的好像是新人,但...總不能都炸膛吧,
明明隻想快樂打個錢...唉,這屆新人真的好菜。
......
盡管内心疑惑吐槽,但事實上,意外發生的一刹,灰發青年已迅速行動起來,
在短短的瞬息,通過植物視覺确定目标位置、重找狙擊點...
啧,距離太遠,角度不對,
霧島栗月站在天台的邊緣,快速觀察了一下,歎氣、提槍,
然後下一秒,隻見青年身形陡然倒轉,像一根針,忽然旋轉了九十度,
頭朝下,即将失衡、墜落...卻也就是在這一秒,同一秒,他在上浮的樓壁間借力一踏,竟直直蹿入了側方另一樓敞開的窗口中,
避開人目、翻滾卸去力道,霧島栗月飛快越過各個辦公區,來到最靠前的一扇窗戶前,
他望向停車場、重算角度、掃視室内,接着如貓般躍上身後的櫃子。
——躲過一劫的那幸運兒藏在掩體後面,為了擡高傾角,他不得不找了這麼個刁鑽的狙擊點。
在天花闆與櫃頂的狹小空間中,霧島栗月側身蜷卧,重狙置于懷中,曲起的小腿正好作槍管之支點,以一個标準的卧狙姿勢,而後調整呼吸、斜指窗外、瞄準,
橘紅的光線從狹窗中照入,亦不知其遺漏的陰影中,團作一團的灰影,正靜待潛伏,碧眸透徹如冰,明亮清冷。
一陣寂靜後,目标男人終忍不住從車後爬出,就在其探頭的一瞬,扳機扣下,
穿刺空氣的子彈堅定不移,沿一線仿佛在其射出前就已存在的軌迹,極為冷漠地向前飛馳,
後座力以同樣的毫不留情向後撞向軀體,但在那之前,似早有所料,借着這股力道,霧島栗月倏然滑下了櫃子。
輕巧落地,流暢無聲。
“目标解決,開始回收屍體。”
而似直到這時,子彈才真正命中目标,擊穿頭顱,鑿進水泥地中。
霧島栗月伸了個懶腰,拍去衣上沾染的灰塵,像一隻捕獵完成的、暮色裡的灰貓,灰色的發梢如一縷貓尾,在窗口一閃而過,倏然不見。
之後,盯着下屬清理痕迹、掃尾,他順道去看了那三個掉鍊子的新人。
但出乎意料的,好像還真不能全算新人的錯,
一個炸了膛,還受了傷,一個順利幹掉自己的目标,卻在補射時同樣炸了膛,一個補射時被風迷了眼。
“......”
怎麼說呢,是最近的培訓質量下降,還是他們今天太倒黴?
一邊腹诽着,一邊轉移資金,霧島栗月就這樣迅雷不及掩耳,接收了XX組的大筆遺産。
*
數日後。
“所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看着電梯跳動的層數,泉鏡花一襲紅衣和服,問到。
“調查情報,發現了點有意思的事。”電梯停在地下車庫層,霧島栗月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
“?”
“我也不确定,先去看看。”拉開車門,霧島栗月坐到駕駛座上,如今,他也是有合法駕照的成年人了。
泉鏡花坐上一旁的副駕:“...謎語人。”
女孩的眼睛天生的大,當她靜靜看過來時,像在說話,或無聲腹诽,
霧島栗月卻不以為意,他懶散地笑了一下,回以冠冕堂皇:“這是為了培養你啊,鏡花醬,推測,觀察,分析...哪一項不是情報收集的重點?”
他看了眼後視鏡,又順帶擡了擡下巴:“喏,抽屜裡有吃的,”随後發動了車子。
而另一邊,女孩熟門熟路地拉開車鬥,翻翻撿撿找出一包泡芙來:“...喜歡桃子味的,”
聲音仍是平闆闆,目不轉睛盯着前方,
霧島栗月卻能get其中真意:“嗨嗨,收到。”
随着話音落下,轎車駛出地下車庫,如一道黑色的流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