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接吻了嗎?”
潮濕,倦怠,溫暖的懸蕩,
仿佛有一大片流雲遲降下來,落在身上,令晦暗也濕漉漉的,
暖意像是白霧,一點點被抽走...霧島栗月對望那雙赤色的眼眸,
森鷗外的臉好似戴了一層面具,側臉如山峰般瘦削而孤僻,其上的靜止的眼睛,深邃,沉默,沉澱着冷郁,如一塊在夕陽下閃爍的煤晶,
“沒有,”霧島栗月說,
他不知自己為何異常認真地回答了,——他們并不常談論這個,不以此種方式進行談論,——比起戀人,對方總更樂于扮演他的老師...他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歪了歪頭:“怎麼突然這麼問?”
“...也許我隻是想要知道他的技巧是否比我更高明?”森鷗外回答到。
“那你可以更自信一點,畢竟...”霧島栗月皺皺鼻子,古怪地看着對方,“在這方面花樣繁多,經驗豐富的可不是别人。”
“哈...”
低緩的悶笑,像吹過荒野的風,黑手黨首領的表情松懶下來:“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他伸手撫弄青年的長發,“你還太過年輕,有無數種可能,卻總使我陷入愚衆的道德評判中...還記得上次那個女人是怎麼說的嗎?”
霧島栗月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他們去過的一個商業交流會,有一個前來搭讪的女人,曾因他而對森鷗外出言不遜。
對方說了什麼他已經忘記了,隻依稀記得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并認定森鷗外是個變态,後來那人怎麼樣了?
好像自那以後就沒了消息,他不曾留意過,
但此時此境,答案變得清晰,令他不禁神色微妙起來,
“你殺了她,”他以陳述的口吻說,複而疑惑:“因為[變态]比[幼女控]更具攻擊性嗎?我還一直以為,Dear Dad ——,這是我們Play的一環,”戲谑的稱呼被不着調地拉長,可愛地咕噜噜打轉兒,
因為她說我們并不相配,森鷗外在心裡道,
他将自己的手指從對方發間收回,向後靠了靠,眼睛卻沒有動:“刀刃刺入時她發出的尖叫仍不時回蕩在我的夢境,猶如演奏的音樂,在黑暗的空間中奔跑,”
“聽上去是個美夢,”
“的确,”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霧島栗月眨了眨眼,繼續想法子哄人,
膝上的電腦終于被徹底丢開,他也将自己靠在了沙發靠背上,側臉看着對方:“可人類是追尋熟悉感的生物...陷于種種評判,或失去掌控力,也許都源于視角與主動權的轉換,但我們一向合作得很好不是嗎?你有足夠多的籌碼,而作為交換,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坦然的綠眼睛在燈光下依舊是通透的亮,仿佛昏暗中的一栖綠洲,靜靜地凝在那兒,森鷗外不為所動地拍了拍青年的臉,作勢打量:“哦,任何?”
“Yep,”霧島栗月點了點頭,像是在思考,一本正經:“不論是繩子、鞭子,還是你喜歡的那些别的什麼玩意...”他不自覺地蹙了蹙眉,而後擡起眼睛,“又或者審訊部的新藥?HIXH-POX,傳說中的詩人的天賜知覺,也許會令我在你.操.我時為你寫一首詩,”
話落忍不住先笑起來:“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物有所值?”
“嗯,很值,”
森鷗外用額頭抵住了青年的額頭,——對方滿不在乎的神情嗆得他頭悶疼,乏味的苦,怒意與自嘲...各種情緒一股腦兒地上湧,像抽多了煙,
他清楚自己無法掩飾于一瞬閃過的複雜神色,索性閉上了眼,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臉,他的嗓音因歎息而含糊不清:“你已經很好了,值得一切好的...即使是太宰,你也沒有任何不值得,”
碧色的眼瞳驟然瑟縮了一下,“我...”霧島栗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