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空氣再次陷入凝滞。
淩靈則是捂住了嘴巴,一臉壞笑地看着白錦棠,心裡思忖着,怎麼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謝灼。
畢竟謝灼對她可好了!不僅在黑市的時候救過她,還給她做了秋千。
就是為什麼,她覺得小叔有些怪怪的?
白錦棠說完這句話,也放下了筷子,目光溫柔,唇角帶笑,似乎想起來什麼美好回憶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俨然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
應該能騙過去了吧?
還有秋風那裡,時辰差不多了,李青山也該上路了。
過了晚上,青州便可成為他的囊中之物,再無人敢對他放肆,思及此,白錦棠眉眼越發輕快,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而這邊,淩若塵眼神低斂,餘光卻落在白錦棠身上,看着白錦棠含情脈脈的眼神,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在白錦棠的身上,幾乎快要找不到那個桀骜不馴的樣子了。
變了。
從張揚明媚,溫柔淡然。
從對他的親昵熱絡,到如今的畢恭畢敬,冷淡疏離。
終究是面目全非了。
“棠兒。”
淩若塵很久沒這樣親昵地叫過白錦棠了,以至于讓白錦棠一愣,甚至是錯愕,還帶着點茫然。
“老師?”
淩若塵:“你……”願意跟我回京都嗎?
可惜,淩若塵的話到底沒說完,因為房間的門被人忽然推開了,秋風步履匆匆地走來,單膝下跪在白錦棠的面前,也顧不得禮儀了,直言道:“王爺不好了。李青山死了。”
“什麼?!”白錦棠瞳孔緊縮,猛地站起身來,成功将淩若塵的話徹底堵在嗓子眼裡,再也沒辦法說出來了。
淩若塵收斂了剛剛的情緒,心思放在李青山身上,他微微蹙眉,聲音冰冷:“說清楚。”
秋風道:“李知府……他自盡了……”
“什麼時候的事?”白錦棠臉上倏地一變。
旁的淩若塵臉色更是難看。
他這個奉旨查案的人才到青州,人就自盡了,未免不讓人多想。
秋風:“就剛剛沒多久,在家裡上吊的,被李大人的夫人發現了,沒過一個時辰,這事情就鬧開了。如今的知府府上,鬧得烏煙瘴氣。”
白錦棠颔首,連忙囑咐道:“此事關系重大,牽連黑市,你說的我都知道了,讓銀月衛過去守好李府,隻許進不許出。本王稍後就到。”說完,白錦棠又看向淩若塵,詢問道,“老師,您是留在王府,還是……”
“我随你去李府。”淩若塵直接道。
“好。”白錦棠道,“落雨,備車。”
落雨:“是。”
衆人都急匆匆地往外走,徒留一臉懵圈的淩靈,自然也沒發現躲在暗處的謝灼。
等衆人來到知府時,銀月衛已經将知府圍的水洩不通,府門口一個人也沒有,銀月衛整齊嚴肅,安靜的不像話,隻留下路邊的石燈,散發着倔強的光芒。
秋風:“主子,帝師大人,我們現在進去嗎?”
“你帶了多少人?”淩若塵沒回答,低聲詢問白錦棠。
白錦棠:“一百親衛。”
一百親衛已經不算少了,起碼對付一個小小的李府也足夠了。
淩若塵颔首:“我們進去。”
白錦棠沉吟片刻,眼眸裡帶着少見的擔心和憂慮,似乎很不放心淩若塵,他試探性道:“要不老師還是在這裡主持大局,我帶着人進去吧,畢竟這事發生的突然,我怕……”
“不用怕。”淩若塵目光柔和下來,他搖頭,“棠兒,莫要忘記了,我也是上過戰場的。”
老國公以戰功封爵,而淩若塵少時也曾随老國公征戰,後因戰功顯赫,被皇帝猜疑,淩若塵這才入了仕途。
白錦棠巴不得淩若塵跟着自己一起進去,但面子上還要裝模作樣地多說一句:“可是……”
“乖。”淩若塵作勢拍了拍白錦棠的腦袋,哄小孩一樣。
不得不說,有點驚悚。
畢竟以前淩若塵可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更别說是這樣溫柔的語氣,完全就是把他當小孩一樣。
淩若塵這是被什麼上身了?
白錦棠不動聲色地往前邁了一步,避開淩若塵的手,道:“那我們進去吧。”
淩若塵目光暗淡,默不作聲地收回了手,點頭:“好。”
秋風在前面開路,一衆銀月衛圍在白錦棠和淩若塵的身邊,手裡的長劍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淩冽的寒光。
太安靜了。
安靜的就像是沒人一樣。
如果府外有銀月衛守着還算正常,那府邸裡是這種情況,就太詭異了。
明明半個時辰前,李府亂的像是一鍋粥,姬妾尖叫,仆人四散,就過了這麼一會,好像沒人了。
有什麼東西在黑夜中蔓延開來,是屬于未知的恐懼。
“李青山的屍體在哪裡?”白錦棠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