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棠受傷、被淩若塵抱回來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王府,被困在清河小院的謝灼臉色難看的厲害,面沉如水,正坐在院子裡的樹下。
白錦棠此人,滿腹算計,城府很深。
前段時間,李青山耀武揚威的來,屁滾尿流的走,他是看在眼裡的。
他不相信白錦棠沒有提防,依他看今晚就是個想要拉攏淩若塵的局。
可他心裡還是發慌。
“這狼心狗肺的玩意死了才好!”謝灼不由得出聲罵道,“堂堂王爺以身犯險,對别人狠就算了,對自己更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神仙,刀槍不入呢!”
“我擔心個屁!人家都不怕死!”
“死了更好,省的氣我。”
謝灼越想越生氣,咬牙切齒,後來直接圍着院子裡的海棠樹轉起圈圈來,許是覺得不解氣,又踹了樹一腳。
力氣不小,海棠樹晃落一地花雨。
“要不是害怕壞了你的好事,老子早就撂挑子不幹了,還真以為一個破院子,幾個銀月衛能關住我!呵……”
“二牛,你在幹什麼?”打探完消息回來的翠雲,才進院子就看見自己家弟弟,死死地盯着那棵樹,一副要和樹同歸于盡的表情。
“這花開的不錯。”謝灼回神,連忙收斂了表情,一副我什麼也沒幹,就是在賞花的認真樣子。
翠雲有些啼笑皆非,一看就知道,謝灼這是又和自己賭氣了。
“我剛從王爺那邊回來,還見到了落雨姑娘。”翠雲眼含笑意,故意說道。
謝灼神色有些不自然了,但依舊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語氣淡淡地:“哦。”
然後翠雲就沒說話了。
謝灼左等右等,過了一會,故作兇狠道:“肯定是死了吧?”說完,謝灼心口一緊,有些緊張。
翠雲哭笑不得:“哪能啊?王爺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會死。”
就連謝灼都沒發現,自己在聽見這句話後,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那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說是淩若塵抱回來的?”他都沒那樣抱過呢,謝灼心裡開始冒酸泡泡。
翠雲解釋道:“當時情況危急,王爺替帝師大人擋了一下,受了點小傷,這才讓人抱回來了,現如今已經醒了,打算和帝師大人促膝長談。”
促膝長談,馬上是不是還要秉燭夜談。
還要相談甚歡。
謝灼磨了磨後槽牙,心裡不屑地想:那淩若塵冷冰冰的,和一塊冰塊似的,看着就凍人,哪裡有自己生動有趣?
也就那皮相出挑了一些,書讀的多了點而已,傲氣的不行,哪裡有自己生的風流倜傥玉樹臨風啊?
還是說白錦棠喜歡這一口?
啧,那白錦棠真應該去看眼睛了。
說着,謝灼有些驕傲地擡起下巴,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姐,你覺得我這臉怎麼樣?”
“……”翠雲扯了扯嘴角,感覺謝灼可能瘋了,“挺好的。”
謝灼滿意點頭,又問:“那你覺得我和淩若塵比起來怎麼樣?”
“……其實沒有可比性。”翠雲委婉道。
謝灼不解:“何意?”
翠雲無奈揉了揉太陽穴:“你是王爺的妻子,是青州城都承認的甯王妃,而帝師大人是王爺的老師,一個是師父,一個是枕邊人,哪有把你們放在一起比較的道理?”
這說的太對了!
自己可是明媒正娶!
謝灼當時都樂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他眼神落在剛剛還面目可憎的海棠樹上,現在隻覺得這棵樹生的實在眉清目秀。
春暖花開,也就瞬間的事情。
謝灼哼着小曲:“說的太對了!他可是王爺的老師,師父師父,算是王爺半個爹了。”
翠雲:“……”
謝灼嘚瑟了一會,忽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淩若塵來王府算下來也有一天了,什麼事情沒談妥,不能明天說,大半夜的叙什麼舊情,就算是老師,那也要知道分寸,怎麼能留宿在自己學生的卧室裡。
想到這裡,謝灼瞅了一眼院子門口盡忠職守的銀月衛,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好的馊主意。
“姐,幫個忙呗。”
而另一邊,白錦棠和淩若塵說了很多。
大多數都是來到青州後的一些事情,白錦棠并不是一個喜歡将傷口袒露出來的人,即使這人是他的師父。可奈何淩若塵似乎真的很關心自己,為進一步取得淩若塵的信任,白錦棠真假參半地說了不少。
淩若塵聽的很認真,時不時還會給白錦棠回應,給人一種被人重視尊重的感覺,到最後,眼裡更是滿滿的愧疚和心疼。
這讓白錦棠有些詫異。
覺得淩若塵是不是真中邪了。
不多時,落雨端着藥還有藥膏進來了。
藥已經涼了,剛好入口。
藥膏是要塗在傷口上的。
落雨道:“王爺,該喝藥了。”
“好。”白錦棠怕苦,皺着眉,捏着鼻子一飲而盡,又趕緊從落雨手裡接過蜜餞,吃了起來。
全程都很安靜,淩若塵在一邊靜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