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離署衙不算遠,不到半個小時幾人便站在了徐府門前。
劉大人應該提前打過招呼,徐府已經有人在門口等着了。為首的那個身着錦色寬袖長袍,腰間挂着徐氏家主世代相傳的青綠色玉佩,上面雕了“徐”字。這就是徐桦煜了。
傳聞果然不假,徐桦煜面如冠玉,姿态謙和,朝衆人一禮,嘴邊噙着恰到好處的笑:“陸大人。”
陸瑾點了點頭,回禮道:“徐公子。”
徐桦煜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問道:“聽劉大人說諸位是為家姐之事前來?”
“最近查出來一些東西,”陸瑾低聲說:“我們懷疑德貴妃的死因有蹊跷。”
徐桦煜面色一凝,看了看幾人,随即指了指前面的書房:“此事非同小可,進屋再議。”
最終進屋的隻有陸瑾、溫楚和蘇淩,于墨和碧晴自覺守在了門口。徐桦煜關好門窗,倒了幾杯熱茶放在桌子上:“請坐。”
徐桦煜指尖摩挲着杯沿,輕輕皺了皺眉,看向陸瑾:“陸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陸瑾和溫楚對視了一眼。看這個情況,徐桦煜應該早就開始懷疑徐芷蘭的死是人為因素了。隻是現在徐桦煜應該還不太相信他們。
溫楚問:“德貴妃當年住的房間還在麼?我們能否看一眼。”
“還在,一直保持原來的模樣沒動過。”似乎覺得徐芷蘭的房間沒什麼可保密的,徐桦煜這次答得很快,起身道,“就在後方,請随我來。”
徐桦煜比徐芷蘭小了八歲,小時候長輩們都比較忙,他幾乎算是徐芷蘭一手帶大的,同徐芷蘭關系很好。徐芷蘭死後,徐桦煜也一直保留着她的房間,甚至時不時會進去打掃一番,以至于這間屋子現在看起來竟還像一直有人住着一樣。
陸瑾視線主要落在徐芷蘭生前經常會待的地方,比如床邊和梳妝台前。溫楚和蘇淩則默契地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四周的牆壁。
“阿姐她……是在睡夢中離世的,”徐桦煜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整潔的床上,“是有何不對麼?”
這屋子明顯是被整理過的,陸瑾暫時看不出來,一轉頭就看到溫楚和蘇淩一人一邊牆一點一點地看着。
“?”陸瑾帶着疑惑走到溫楚跟前,“牆有問題?”
溫楚回頭,看了看徐桦煜,低聲道:“你讓他把被褥枕頭盡可能恢複成當年德貴妃躺過的樣子,去那看看有沒有黑色焦斑,尤其注意頭部和脖頸所在位置。”
“……”還會派活了。行吧,陸瑾長腿一邁幾步到了床邊。
溫楚這邊還在細細地找着,直到在窗棂邊發現了一小塊焦斑,湊上去看還能看到外面透進來的光。他擡眼看了看蘇淩:“這裡。”
不遠處,蘇淩也指着一處大概兩米高的地方:“這裡也有。”
窗棂處比較低,激光槍從這裡打過去肯定打不中在床上躺着的人,但是正對梳妝台。而蘇淩指着的那處焦斑,槍往下傾斜一點正對枕頭的地方。
床邊,陸瑾也皺起了眉:“真的有焦斑啊。”徐芷蘭的枕頭是深色的,焦斑在上面不是很明顯。他輕輕撫了撫那一片小小的黑色,觸感略微粗糙。
徐桦煜快步上前:“什麼焦斑?”
他看了看那枕頭,皺着眉:“阿姐枕頭上為何會有焦斑?”
溫楚走了過來,問道:“徐先生以前沒發現過?”
“不曾見過。”徐桦煜搖頭,“阿姐喜好幹淨,平時是不會把髒東西弄到床上去的,這焦斑這麼小,又跟阿姐的枕頭顔色相像,我便未曾注意過。”
很正常,作為一個古代人把死因往激光槍上想才更恐怖。
溫楚在聽到德貴妃無聲無息地死在夜裡,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的時候就懷疑是激光槍了。那是那個人——姜決的發明,開槍時沒有任何動靜,開槍後激光線可以順着身體上任何一個孔洞進入體内,攪斷血管往頭部去,之後在頭部橫沖直撞,攪碎所有神經和細胞,最後受害人腦死亡,轉瞬間便停止了呼吸。那種焦斑,是激光槍射穿之後留下的,因為極細極小而非常獨特,沒有别的熱武器可以留下這樣小範圍的痕迹了。
其實那種光線不一定是激光,當年警局為了防備這個武器成立過專家小組,研究了許久隻得出了普通激光難以控制這麼精準且威力沒這麼大的結論,無功而返。
蘇淩有些煩躁:“沒完沒了了是吧,都特麼打中心髒了還不死?不愧是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