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取出來一些血液嗎?”紀微甯看向莊玉瑤,又親切的問:“可以嗎?桃桃?”
莊書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她不明白紀微甯為什麼要莊玉瑤的血液,若是他人知道她們深染魔氣定然會多的遠遠的。
莊玉瑤知道自己的血液中存在着不能輕易觸碰的東西,她搖了搖頭:“會有黑氣跑出來,不可以。”
“你當真不害怕?”莊書蘭問。
紀微甯:“魔氣于我而言,并能令我受傷,也不能入侵我。”
也正因為此她得過好處,也被人試圖取血。
“桃桃,這位姐姐可以幫桃桃出去外面玩,桃桃要聽她的話,知道嗎?”
莊玉瑤松開莊書蘭重重的點頭,與她做妥協。
“可不可以等我睡覺覺再取。”莊玉瑤拉住紀微甯的裙擺小聲道。
莊書蘭替她解釋道:“她怕疼。”
“自然是可以的。”紀微甯沒有照顧過孩子,但是這種小小的請求對于她而言并沒有什麼差别。
“那您看先住在這裡可行?若是有什麼需要同阿柔交代便是。”見紀微甯同意,她又提醒道:“有什麼想知道的同阿柔說,她會告訴您。”
“好。”
莊書蘭交代完這一切便離開這裡,留下先前送她過來的侍女。
紀微甯呆着莊玉瑤在院子中走動,全然沒有過問過阿柔,她止不住的疑惑問:“姑娘沒什麼想知道的嗎?”
“你家夫人想來不是這裡人吧?”紀微甯聽過這裡的口語,同莊書蘭說話完全不一樣,甚至阿柔也不是,瞧着樣子應該是近些年才來到這裡的。
“是,我家夫人是京城人士。”
京城世家,莊家。
想起這來紀微甯便有些許印象,看來莊書蘭便是那莊家如今的家主。
京城世家一向同皇族一般隻管理凡人之事,沒想到會摻和進來這修行之道。
紀微甯繼續問:“魔氣又是如何染上的?”
“姑娘可知,莊秦之和?”阿柔問道。
秦家,皇城中的一戶世家,也是今來興起的,不過在幾年前便已經沒落。
“當年的莊家主将我家夫人與秦家而和,起初我家夫人也是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那年秦家也拿出一半家産為聘禮,莊家也願意将家主之位與莊家隐士令交代給我家夫人,我家夫人這才同意。”
隐士令,令之隐士,隐士則為世家所供奉之,反哺其功德,已滋養其身靈力,從而飛升。
阿柔繼續講下去:“可成婚三月後,自打我家夫人懷有身孕,秦家便開始收回那些聘禮,後來我家夫人便發現秦家在用錢财養育魔修,暗中收集證據送去莊家。”
“可莊家人中也有人同秦家勾結,我家夫人便動了隐士令,讓莊家隐士來查這件事情。”
“那個隐士便是你。”紀微甯察覺到她身上靈力的波動,很肯定。她的境界比她還要高,應已至化神。
大隐隐于世,是為隐士。
而阿柔是皇城寺子弟,所修是無情佛陀,衆生平等,亦是不偏袒,一旦有所傾斜便會損道心,迅速靈力消散。
阿柔沒有否定。
那麼如何找上她來便也說得通了,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運力,想要借自己的手來消減莊玉瑤身上的魔氣,還有莊書蘭身上的魔氣。
紀微甯繼續推測下去:“你動心了,所以在與秦家飼養出來的魔物鬥争中,你敗了,故而染上魔氣。”
而這其中便是她與莊書蘭的締結,甚至已經超出莊家先前與她約定的程度。
“你遭到了反噬,書蘭亦是。”這又真的是後遺症嗎?到這裡紀微甯便開始不确定了。
阿柔回答道:“你說的也沒錯,不過,本應該遭反噬的隻有我一個。”
“這魔氣也的确是我應該受的。”她本不應該敗的,但她止不住靈力從她的身體之中流失,從此也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紀微甯疑惑問:“你如今身上沒有魔氣,莊書蘭又是如何替你抵擋下?甚至到如今卻還未發病?”
阿柔苦笑,一時不知從何同她說,“她早已發病,早就沒有辦法了。”
“沒發病的是桃桃,姑娘先看看桃桃吧。”阿柔說到這裡,紀微甯也明白大半,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紀微甯目光回到眼前擺弄着鮮花的孩童,她撿起幾朵掉落在地闆上的鮮花雙手捏着花柄來到她面前,“姐姐,花花。”
莊玉瑤不同她母親般棱角分明,被喂養的很好,小臉肉嘟嘟的像一顆紅粉桃子,眼睛也如黑葡萄般圓圓的,周身盡是孩童的嬌憨之态。
“謝謝桃桃,姐姐很喜歡。”紀微甯蹲了下來接過她手中的花。
“桃桃會有什麼痛痛的地方嗎?”陪着她玩了好一會她問道。
莊玉瑤搖頭:“不過會有一道壞壞的聲音在罵我。”
“它,它罵我笨蛋。”莊玉瑤撇撇嘴很是委屈。
“桃桃才不笨,不聽它的。”
“嗯嗯。”
“那道聲音可是魔物寄托于她身上?”阿柔為隐士困居于莊家中守護莊家世,對于魔氣接觸甚少,所以才如此袖手無措。
“恐怕是。”
如同神谕一般嗎?
紀微甯想起來它又許久沒有提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