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海小聲回道:“周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說跟過來一起玩玩。”
江楚年對此不作聲,陳安就隔着江楚年對全海說道:“他家裡那位不說什麼?”
周扒皮的另一半脾氣火爆。
全海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江楚年一心吃飯,他不挑食,但是口味不合适的會相對少吃些,眼下這桌子菜,都相當對他胃口。所以别人在喝酒吹牛追憶的時候,江楚年的筷子根本沒停過。
陳安對他這副樣子見慣不慣了,時不時看他夾菜夾不夠,還幫他轉下桌子。
全海本來是不适應的,沒想到前輩這麼能吃。吃到後面,全海已經可以給一雙筷子忙不過來的江楚年很有眼色地幫忙夾菜了。
在江楚年給予自己“孺子可教”的眼神後,全海的注意力徹底集中在前輩身上了。
全神貫注吃飯的江楚年沒有注意這麼多,他隻是抽空接幾句同事的話,然後給杯子空的人倒酒。
本來這件事江楚年做得順手,全海看到之後連忙把倒酒這件事包攬了下來。
江楚年再次給予了全海贊賞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得有點上頭了,他仿佛看見全海背後有條尾巴搖來搖去。
看來自己喝多了。
他拍了拍全海的肩膀,示意自己想出去方便一下,全海這小子在他拍的刹那間繃緊了手臂的肌肉。
勝負欲挺強的呀,健身健得不錯還向自己炫耀起來了。
江楚年的臉紅通通的,眼睛像是有一層淚光包裹着。他手又拍了拍全海的肩膀,這小子直接把背肌完全展現出來。
江楚年誇獎道:“練得不錯。”
全海抓緊機會:“下次前輩要跟我一起練嗎?”
江楚年歪歪頭,自己剛好缺一個健身搭子,他眼睛是濕潤的,目光真誠無比地點了點頭。
他随意揮了揮手,轉身去找衛生間在哪兒。
小酒館燈光昏暗無比,隻有駐唱歌手身上打上了亮眼的光芒。
江楚年借着這道光,找到了衛生間的标簽。
順着一條狹窄的小道,可能考慮到空間面積,隻有一個衛生間。
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神迷離,像是睜不開眼睛,眼眶都泛着紅色。嘴唇可能是因為吃了些辣,微微腫起。江楚年洗了把臉,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
江楚年突然想到了昨晚的經曆。
像是在做夢一般。
害怕的情緒他幾乎想不起來了,他隻記得房間裡濃郁的香水味。
就在江楚年走神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
隻見周扒皮鼓着啤酒肚,滿身酒味,醉醺醺地走了進來。
周扒皮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居然是江楚年,忽地咧開嘴巴,露出了牙縫裡的菜。
“小江啊,你也來方便啊,咱們挺有緣分的。”
江楚年被噎了一下,表情都凝固了。
周扒皮像是沒注意到江楚年的表情,自顧自走到他身邊洗了洗手,特意挨得很近。
江楚年不着痕迹退了幾步,“周總,你慢慢解決,我就先走一步。”
“诶诶。”周扒皮欲伸手攔他,被江楚年靈巧地躲了過去。
周扒皮立馬聲音提高,“不給面子了小江!我是你領導!怎麼說上廁所也得等我一起吧?!你說是吧?”
江楚年嘴角抽搐了幾下。
周扒皮見他沒說話,美滋滋以為自己說的話管用,得寸進尺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順着下來一路上捏了捏他的手臂。
“不錯啊,小江,你身材真不錯啊。”
說着,另一隻手就擡起想要摸上江楚年的臉。
下一秒,被人狠狠攥住手腕,緊接着,甩開,恰好甩到洗手台,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周扒皮冷汗馬上就下來,痛苦地握着手,嘴裡道:“你他麼的不識好歹是吧!我摸你是給你面子!”
江楚年冷哼一聲,垂眼看向因為疼痛佝偻着腰的周扒皮,眼神裡滿是不屑。
周扒皮看着這眼神就更來氣了。
這種眼神他見過不止一次。
帶着天生的驕傲,像是看不起任何東西,自身活得淡淡的,仿佛什麼事情發生都不會影響到他。
尤其是江楚年睫毛長,垂眸藏住不屑的時候,正面看上去根本瞧不出這人的心思。隻有……
隻有仰視對方的時候。
周扒皮氣得嘴唇都在抖,“你一個beta,我玩玩你你又不會懷孕,你裝什麼清純呢,以為自己長了張臉就出去丢人現眼嘛,beta而已,這可是屬于alpha的社會!你們beta!隻能永遠在alpha下面!”
“你不會以為别人是真的喜歡你的臉嗎?哪個不是想上你啊!你拍這種視頻不就是想賣想自擡身價!”
“我看上的beta哪個不是上趕着來!beta可比omega便宜!怎麼玩都不會懷孕!啊!!!”
江楚年一把掐住了他的臉,用力地将他死死按在了牆上。
面無表情,但是是個人都能感受到其滔天的怒意。
“說,你接着說啊。”
周扒皮支支吾吾,随着力度的加大,更是痛苦地發出哀嚎。
江楚年松開了他。
他面上是冷靜的,動作是随意的。他平靜地洗了洗手,“周總,你也不希望這段錄音被發到你妻子那裡或者網上吧。平權社會,人人平等,說出這種話,你不想想公司會背什麼罵名?被辭退後你不擔心背調?你考公政審過得去?”
他将水甩在了周扒皮的臉上。
随後發出了一聲嘲笑,“周總,你這種alpha不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主宰吧?alpha之間的競争讓你感到驕傲了?你覺得你自己又行了?”
周扒皮順着牆壁滑了下來。
江楚年笃定周扒皮在這件事情上占不到優勢,不敢辭退他。
然而,在開門的頃刻間。
江楚年的動作蓦然停住了。
他遲緩地轉過頭,看着狼狽的周扒皮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還以為你是個beta,不會像omega一樣會受到alpha信息素的控制。這不是一樣嘛?alpha的信息素啊,就是可以易如反掌地控制你們啊。”
“你被alpha占有了吧?”
“我隻聽說過這種beta會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
“裝什麼?你還不是爛貨一個。”
呼吸不過來,視線在模糊,皮膚宛如被針蟄。
江楚年沒有放任自己被影響,他強忍着全身的不适,朝着周扒皮的方向沖了過去,一腳踹上了周扒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