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到了腿,額頭上在冒血,全身上下有數不清的大小刮傷、淤青與腫塊。
江楚年估摸着自己摔暈了過去,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天快要黑了。
按理說,這個時間應該足夠全海和遲環星來找他。但是……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除了生長得歪七扭八的綠色之外,再無其他。
難不成滾下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了什麼岔路?
江楚年将沖鋒衣裡面的白色T恤撕下了兩條,捆緊了額頭和右腿腳踝。
幸好沒有骨折,隻是腫得很大。
他用右手撐着向前爬了幾步,可惜的是,隻要輕微一動,來自右腿的劇烈疼痛就會侵襲全身。
江楚年看了眼沒有手機的信号,默默想了想這山裡夜晚的溫度。背包裡還有物資和手電筒,以及,打火機。
他大聲呼喊全海和遲環星的名字,沒有任何的回應。
江楚年隻得找了兩根長棍子,背靠着樹幹,艱難地想要站起身。
“嘶——”
他痛罵了幾聲,難道要爬下去嗎?
也不是不行。江楚年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他喝了一口水,盤算着如果要在這堅持一天的話,水和食物夠用,冷的話,打火機燒一堆樹杈,勉勉強強的應該也行。最糟糕的情況,碰上野獸。江楚年摸了摸工裝褲口袋裡的水果刀。
最好不要出現這種情況。
如果真的有野獸,最好不要是蛇。
江楚年爬着在小範圍内收集到了一些枯枝,他點了把火,說不定從山下可以看到煙霧。他小心翼翼地将火籠到一起。做完這一切,他靠着樹,隻覺得頭暈目眩,眼睛被額頭上流下的鮮血糊住,他暗歎不好。
他隻覺渾身冰涼,甚至出現了耳鳴。
江楚年嘗試着給自己的額頭止住血。這個過程他借着手機相機,看到了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很長的一道口子,幸運的是,傷口并不深。
天越來越暗了。
沒有人來找自己。
江楚年晃神了幾秒,心想第一次出國就碰到了這麼多事,前幾天走散,今天直接摔下山。
手機電量到底了,江楚年再次将它舉高,仍然沒有信号。已經過去了快三個小時。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開始胡思亂想。這山這麼大,就算周成風他們第一時間下山報警,找到自己估計需費點時間。
可是,他看着眼前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的火堆,煙霧袅袅升起。
這樣想着,江楚年漸漸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漆黑一片,生起的火熄滅了。他準備站起身的動作一頓,他一動不動,全身保持着僵直的狀态。
好像……有什麼東西?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耳朵,從樹葉上緩慢爬行的摩擦刮蹭,連帶着時不時的嘶嘶聲。
意識到是什麼之後,江楚年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江楚年盯着蛇,看着蛇的爬行路線,似乎這蛇隻是湊巧地剛好經過他。
他保持冷靜。
這份冷靜當他看見蛇盯着自己的時候蕩然無存。
這家夥最好沒有毒。
幸好昏過去之前,水果刀就在手上。借着月光,他隻能看見這條蛇的輪廓,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心髒幾乎狂跳了起來。
一人一蛇對視着,誰都沒有動。
江楚年臉煞白無比,他将刀子握得極緊,關節都泛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