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年提心吊膽地觀察着蛇的動态,隻見這條蛇大概一米長,此時正吐着蛇信子,像是并沒有攻擊的征兆。
然而下一秒,蛇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忽地直起身子。氣氛陡然間變了。
就在江楚年提心吊膽的瞬間,他忽然聞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刺激性的,強勢無比的,無孔不入的。
宛如一道利箭,狠狠朝自己這個方向刺了過來。
“别動。”
江楚年按壓住晃動不止的握住刀子的手,他看着伏在自己腿上的蛇猛地遠離了自己,仿佛有什麼更可怕的野獸在虎視眈眈。
一刹那,江楚年身軀控制不住地朝一側倒下。
下一刻,更濃烈的信息素包裹了自己。
元青霄将江楚年牢牢抱住,他感受到懷裡的溫暖,面上的慘白才慢慢褪去。
他比江楚年還要害怕。
天知道他找到江楚年的時候他有多開心,天知道他看見有一條蛇盤踞在江楚年腿上的時候他有多膽顫驚心。
元青霄竭力按捺住他的驚懼。
他死死抱住江楚年,像是确認一般,他将臉貼在江楚年臉頰上。
“不要怕,不要怕。”
江楚年閉上眼睛,他本來全身都疼,這樣被抱着,他仿佛都能聽見自己關節作響聲。但他沒有掙脫。
元青霄親了親他的臉,力度之大,他的臉頰直接被吸出一個紅印。
江楚年輕聲道:“你看上去比我還需要安慰。”
元青霄将頭埋在他的肩膀處,很快,黑色沖鋒衣被打濕了一小塊。
好一會兒,江楚年才察覺到這家夥居然在哭。
他推了推依舊抱着他不肯撒手的元青霄,對方執拗地不願擡頭,隻是小幅度的撇了撇肩膀。
江楚年感受到對方狂躁的信息素,小聲說道:“不要哭了,我還沒死。”
元青霄終于肯開口了,帶着一絲沙啞,道:“你為什麼總在亂跑?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待在我的身邊嗎?”
江楚年無奈道:“你能不能别總對我說這種話?我是獨立的個體,不是你的附庸品。雖然我信守承諾,遵守合約……”
“不準提合約!”元青霄帶着哭腔固執地說。
江楚年識時務地閉了嘴,他總感覺他要是繼續說下去,元青霄說不定會繼續哭着威脅他。
說不出的詭異。
良久,元青霄語氣平靜了下來,他盯着江楚年的腿,又看向他的額頭,問道:“除了額頭和腿,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江楚年直視着他,“你現在才問會不會有些遲了?”
元青霄面無表情擦了一把臉上的水,他道:“我抱你的時候我聽見你好像很痛,身上是不是還有傷?”
江楚年無可奈何地回道:“都知道我很疼了,你剛才還不放開我?故意的?故意想讓我疼?”
元青霄一言不發,将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動作輕柔地又給江楚年加上了一層。
他單膝跪了下來,“半個小時,再堅持半個小時,很多人在找你,救護車在山腳,醫護人員就在半山腰,就在你和周成風分開的那個地方。”
“我背你,”元青霄蹲了下來,低下頭不敢去看他額頭的傷口,道:“半個小時就到,不要擔心。”
江楚年直直看向他,元青霄打了手電筒,明亮亮的。對方臉上毫無血色,像是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江楚年捧住了他的臉,趁着元青霄驚異的時間,在他嘴唇上落下了一吻,他誠懇無比道:“謝謝你。”
“我現在不疼了。”
他看着元青霄發紅的眼眶,輕輕撫摸,道:“你就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