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隻傳來了悶悶的一聲:“陽台門沒關,進來吧。”
二樓隻有他們兩個住戶,陽台連着的,遊星戈後來就懶得鎖陽台門了。
房間裡面沒開燈,淩晨的冷氣沖進了黑暗的房間,微微泛冷。
遊星戈出來的時候裹着浴巾在擦頭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程際野剛把醫用碘伏放在方桌上,擡頭就看見他剛從浴室裡出來,泛着冷的房間裡隻有他身上帶着股熱氣。
屋子裡很黑,遊星戈隻能借着模模糊糊的夜色看出來程際野手裡拿着什麼,他眨了眨眼:“我都忘了。”
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傷口沒有被扯動,他估計明天早上起來差不多就能完全痊愈了。
程際野有些無奈地說:“再嚴重點就能去醫院了。”
遊星戈舒舒服服地坐下來,程際野這才發現他剛剛是從浴室裡出來的,頭發濕漉漉地往下滴水,又被浴巾若隐若現地搭在他的腰間,再離近點,還能聞到沐浴露清新的香氣。
房間昏暗,微小的灰塵味順着外面的天光一起進來,遊星戈離他很近,空氣濕潤,程際野偏了偏頭,讓自己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在房間裡,雖然黑得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那種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依舊沖進他的鼻腔裡,程際野的手微不可見地動了下。
“哇,”遊星戈接過藥,按住他的肩,眼神很亮也很自然地開口,“快來看看我的傷口。”
程際野忍着拍掉遊星戈手的沖動,這家夥挨近的時候,連同那種清爽的味道也一并湧入,熱度要從連接處蔓延到他的耳根。
他隻借着外面的天光,看清遊星戈嘴角那一塊不明顯的淤青,頓了頓才開口:“張嘴。”
遊星戈依言照做。
原本程際野隻是想看看他傷勢如何,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摸上嘴唇,帶着沙粒感的手指皮層若有若無般滑進了柔軟的内壁,觸感細膩。
他們對視,程際野黑沉色的眼睛對上了卷發青年有些茫然的眼睛。
……遊星戈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程際野神色淡淡地收回手。
冰塊被擺在盒子裡,再不用就要融化了。
他說:“疼了吱聲。”
骨骼分明的手用棉簽給傷口碘伏消毒後,才拿毛巾裹住冰塊開始給傷口冰敷。
程際野這樣做時的神情很專注,如墨般的眼睛裡仿佛隻盛着遊星戈。
遊星戈沒吭聲,畢竟男主這手法真是輕柔,完全感覺不到痛。
他擡眼看着程際野,心說男主真不愧是男主,全方位無死角的美顔。
手法也真娴熟。
他很自然地問:“你經常處理傷口?”
程際野扳住他的下巴,讓他不要亂動,半晌才開口:“我以前愛打架。”
對這些東西的處理方法當然早就爛熟于心。
黑發遮住了點他的神色,說出來的話也有那麼一點淡薄的冷。
程際野以前确實算不上什麼三好學生。
遊星戈:“看不出來。”
程際野擡了擡眼,目光在他的臉上劃過,又滑進了更深的地方,水珠從線條分明的上半身滑過,在浴巾處被攔截,洇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漬。
他的眼神晦暗了下:“現在當然不。”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又扯出個輕笑:“畢竟有時候動嘴比動手有用的多。”
他換了個方向鉗制住遊星戈的下巴,手中皮膚下的骨頭觸感分明,他很耐心地繼續冰敷着遊星戈的臉。
……他很年輕的吉他手,時常給他一種仍在生長的錯覺。
遊星戈的視線隐晦地在男主的喉結處流連,過于靠近的距離使他們的呼吸都交錯糾纏。
程際野好像也發現了,但是他沒有動,他維持着耐心的姿勢,俯視着,從上到下,給遊星戈敷臉。
滾燙的吐息裡,遊星戈沒說話,程際野也沒有,房間裡隻有安靜又炙熱的呼吸聲。
事實上,伴随着手裡的動作,那種觸感讓程際野幾乎控制不住力度。
昏色的房間裡,遊星戈敞着上半身,膚色健康的頸子露出來一截。
他全然無知的仰着頭,看上去一捏就能斷,仿佛這時候隻要扼住他的脖子,就能完完全全從上到下掌控這個神采飛揚的青年。
真是,程際野喉結滾了滾。
他的眼神移到那截脖子上。
裡面帶了點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
細膩,脆弱,分明伸出手就能完全扼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遊星戈聽到了,他挑了挑眉,借着天色暗使壞般湊上前問他:“怎麼了?”
程際野沒推開他,他盯着那一小塊脖子的地方。
他的語氣和平日的主唱一樣冷靜:“沒事。”
他的手勁沒忍住使大了點。
……他隻是想咬一口。
就一口。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