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四月的天,卻帶着一月的寒,道不清緣由,隻是心尖驟然一寒。
明知有錯卻拒不道歉的林二倆,林閑渟裝模作樣的垂頭認錯,還算是識相是個俊傑,反觀林阖從頭到尾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傲慢态度。
顧老師對自己産生深深地自我懷疑,她再想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換來現世的天譴與身心俱疲。
“閑渟留下,你先回去吧。”顧老師長舒一口氣輕按着太陽穴歎氣,她自是相信林阖,可口說無憑,一陣陣無力感席卷全身。
畢竟方泉這事鬧的挺大,社會輿論四起,校方被資本家的銅臭味吸引,默默戴上僞善的面具,妄圖贈予旁觀者一條絲帶遮擋視線,蒙蔽雙眼。
終日揚着頭目中無人的林阖,罕見的垂下昂起的頭,鞋底同地面相遇,發出沉悶的聲響回蕩在走廊上。
她在想,自己孰對孰錯?
林阖哀聲歎氣的直盯門把手,猶豫再三才推開房門,那雙飽含冷冰的眼從此刻變得柔情,倆人視線相遇在同一面上,林阖不知所措的将視線移向偏轉,低垂着雙眸眼底閃過一絲悸動。
回到座椅上将耳機線從抽屜裡拿出,似乎隻有聽音樂能給她帶來短暫的安甯,她在自己的世界裡,漫無目的懶散無度的停滞。
初次見面,她們都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沉默不語。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我林漢三又回來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林閑渟的精神狀态領先全班一萬年,常常被同學們當做,一個有趣的“神經病”看待,沒心沒肺,情感障礙是衆多同學對她的一緻評價。
林阖典型的外冷内熱,蛇蠍心腸嘴上不饒人,周身散發着零度寒氣,性格孤僻總是闆着一張生人勿近的死人臉,沉默寡言,笑容在她的臉上是個稀罕物。
林閑渟的嘴角蕩漾着笑意,親切的拉起正處于閉目養神的林阖,憑借對林阖多年來的了解,這姑娘八成是受了委屈,正在進行自我修繕,有什麼煩心事,總是往心裡藏。
林阖沒給林閑渟好臉色,推開她朝向自己的手,語調冷冰用詞精簡“滾”。
“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餓壞肚子天可是會塌陷的,你說對不對啊,舟舟。”
她愛笑的臉龐沒因為林阖的一句滾而落色,轉頭便沖着對面的陳歆舟歡笑。
陳歆舟緊握着手心裡筆,愣忡呆傻的模樣還沒緩過神來,這是自母親離世後,第一個熱情稱呼自己的人。
“老夫掐指一算,小舟同學肚裡無食,湊巧我也沒吃,一起?”林閑渟有模有樣的在倆人的中間表演。
面對林閑渟的盛情邀請,陳歆舟實屬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便應承下,就當是交個朋友,她看起來陽光開朗,給人帶來的感覺很舒服。
倆人正打算離開,林閑渟臨了拍頭驚喊記性不好忽然想起飯卡沒拿,重回寝室裡不過半分鐘,面前的一個人,就變成一對人。
林閑渟強拉着滿臉不情願的林阖出來,拽着她那纖細白淨的手肘,推搡着林阖上前走去,邊走邊在路上向陳歆舟介紹學校的建築風貌,慢慢的陳歆舟發現,身旁這位愛笑的女生,是一個很樂觀很好的人。
一路走來林阖任然是闆着一張生無可戀的臉,隻不過她的眸間時不時落在陳歆舟的身上,她身上的善良純樸是林阖不曾見過。
“今天我做東,随便點,歡迎舟舟加入我們。”林閑渟以飲料代替酒水示意倆人幹杯結盟,今天她做東。
“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宰你一頓。”林阖嫌少的露出壞笑,她在壓榨林閑渟這門功課是滿分。
“舟舟也别客氣”林閑渟見陳歆舟拿的都是些便宜的素菜,在心裡腹诽可能是不想讓自己破費,假借廁所之名,留下倆人獨處。
倆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空氣裡帶着幾分尴尬,視線也不知往那放,幹脆低頭吃飯,就當做事食不言。
林阖盯着自己的飯菜同陳歆舟的進行對比,葷素搭配營養均衡,反觀陳歆舟清湯白菜,看着就沒食欲的豆腐可她卻吃的津津有味。
林阖将最愛的紅燒排骨放置在陳歆舟的面前,低垂的視線裡突然多隻手,多道菜,令陳歆舟沒反應過來,林阖也不過多解釋一句“拿多了”而後便自顧自的享受飯菜。
陳歆舟雙眸溫柔的盯着面前的紅燒排骨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以輕聲細語的語調對着林阖說“謝謝”,陳歆舟夾起一塊排骨,細嚼慢咽緩緩入口,她的吃相優雅,令林阖這富家千金都自愧不如。
林閑渟端着能勾起食欲的菜品,悠悠的走來驚訝的瞅見,有着護食魔王美譽的林阖竟将自己最喜歡的菜肴送給陳歆舟。
“林阖你太過分了,我上次偷夾你塊排骨,你把我送去醫院喝了一個月的排骨湯。”林閑渟的腔調裡是哭唧唧與數不盡的委屈,她的心碎成渣滓。
林阖不耐煩的白林閑渟一眼,将林閑渟剛拿回來的紅燒排骨夾起一塊到林閑渟的碗裡 ,依舊是冷冰的語氣:“閉嘴,吃你的。”
林閑渟的臉皺成抹布好一副苦瓜臉,顫抖着唇瓣,不可置信的盯着林阖,哪有這樣哄人的,不過林閑渟滿不在乎樂呵的吃起。
陳歆舟捂嘴偷笑眼神裡帶着歆羨的眼神:“你們的關系可真好,是姐妹嗎?”
吃的正歡的林閑渟頓時哈哈大笑,數不清這是她倆第幾次被誤會,一旁的林阖被湯汁嗆住,咳嗽不止。
“是啊,我是林阖她姐,這是我妹妹。”林閑渟捂着肚子狂笑,她怎自己說出的話,她自己都不信,還當衆笑場。
“不熟”林阖惡狠狠的盯着林閑渟,拳指間發出吱吱的響聲,警告林閑渟好好說話再構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