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陳歆舟腳踝康複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宅在家裡學習的她倆。
耐不住平淡而重複的生活,大概是生出一種學生時期,不可思議的思鄉之情。
對外說是出門旅遊的倆人,站在門口詫色的盯着眼前發生翻天覆地的座位,感覺兩個星期人不在,家被偷了。
正在填寫實名制調查問卷的班級同學,絞盡腦汁也編寫不出一句好話。
林阖震驚之餘敲了敲門,打了聲報告,在顧老師的提示下,看向第三組第一排的位置。
林阖的心口堵住了,這可怎麼是好,以後不能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上課走神。
倆人放下肩膀上裡的背包,盯着講台桌旁怨氣連天的林閑渟,看來是一會兒沒見,又捅幺蛾子多半是被罰的。
林阖擰皺着眉,拿起桌面上,堪比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調查問卷,看向右側的同桌陳歆舟,落筆發出沙沙的寫字聲。
一言不發的林阖奪過林閑渟放在桌上寫完的調查問卷想着借鑒一二,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是舒服,但發現的後果是相當慘烈。
你願意如何形容美麗有愛的學校?
屎殼郎搭建成的城堡,充斥着芳香的夢幻家園,有毒氣體環繞的化工廠。
“記住你姓甚名誰,不能牽扯到我。”
蔫了吧唧的林閑渟不做聲,像是失去主心骨,不畏強權管制,趴在桌上睡覺,講台上的顧老師,當自己沒看見。
“小阖怎麼還不動筆?”陳歆舟合上筆帽,看向林阖宛如全新的調查問卷。
林阖: “借我抄抄。”
看着陳歆舟填寫的模範問卷,林阖文思泉湧,昧着良知把學校誇上天,常言道曰,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是身為學生怨氣足,好賴話發自真心,隻有難聽。
下課鈴響起,很少拖堂的顧老師宣布下課,陳歆舟拿起競賽試卷跟同桌林阖說一聲,獨自前往沈老師的辦公室答疑解惑。
“老大三亞好玩嗎?”邵怡放下手裡的黑筆,隔着一個空位,心趣十足的看向臉上泛着盈盈笑意的林阖。
“還好吧,沒什麼意思。”林阖神色自若,做戲做全套,抓着手裡的漫畫書。
“老大你可是我在臨州大佬界,唯數不多的人脈,我以後還要仰仗你,幫我多多宣傳我寫的小說。”
“憑邵俠的文采,出名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别忘給我寄書,我好歹是第一批讀者。”
“小事一件,扉頁緻謝獻給老大的書。”
“别别,我可沒怎麼大的面子,沒着榮幸,她咋回事氣壓低的沒邊。”
“老大你可小心一點,小班的嘴跟淬了毒一樣,不滿就怼,誰都不敢惹。”
“不高興連顧老師也一起罵,這幾天的作業都是我跟柳葉搬的。”
邵怡偷偷跟好奇的林阖,小聲講起三天前小班和小瓷片又因為一點小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碰巧給顧老師撞見。
一氣之下林閑渟被懲罰座位搬到了講台桌,倆人遠在天邊,都快成對角線。
恰巧趕上昨晚全班換座位,小瓷片找台階下,坐到林阖的後座,現在人影未知。
“小班氣頭上說,與其自怨自艾,吾日三省,不如心直口快,少來些拐彎抹角,我開門見山說話是難聽,但是我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愛哭哭,别吵我。”
“然後小瓷片哭的更傷心了,吸引來了顧老師,然後小班就被罰了。”
“吵完之後,小瓷片主動求和遭來小班無視,三天了,誰也沒理誰,現在處于冷戰的狀态,小瓷片大概又去找沈老師尋求安慰。”
沈慈一把心酸淚,抽起一張張紙巾,陳歆舟手心手背都是肉,聽完全部的過程,也不好評判什麼,彼此都有錯。
“小慈,閑渟氣頭上是有些心直口快,傷到你心了,但她是無意的。”
“她已經三天沒有理我了,看見我就躲,我想跟她好好聊聊,可她一生氣就冷戰。”
和事佬林阖上線,不想讓好友四人的關系鬧的很僵硬,遲緩不下。
“小慈不小心打濕你的小發明,都認錯了,你還想鬧哪出,差不多得了。”
“她高高在上的口吻是道歉嗎?那可是我的心血,她一個不小心全毀了。”
林阖知道林閑渟每天搗鼓的小發明,是為晚上起夜總是撞到牆,磕磕碰碰的沈慈準備,功能比一般賣的更齊全。
“她把我的心意,說成不值錢的破玩意,店裡就能買,把我的冷靜啃食走,我才嗓門大了點,兇了她,我不是故意的。”
“有問題解決問題,你悶聲不吭幾個意思,快去道歉别磨叽。”
林阖伸出右手攔着走廊的路口,推搡着臨到半路又反悔的林閑渟。
林阖:“唉唉,臨陣退縮,又想當逃兵,還有你怕的事情?”
陳歆舟帶着扭扭捏捏的沈慈走出辦公室: “閑渟沒有那麼多小心眼,小慈真誠的道歉會得到諒解。”
沈慈驚詫的看向試圖從林阖手裡逃走的林閑渟,“木呆子。”
林閑渟聞聲後,慌亂的回頭,“沈慈。”
随着兩聲勸和的去吧,林阖與陳歆舟站在同一直線上,像是媒婆促成了一段姻緣,饒有成就感。
“我這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讓有誤會的人敞開心扉的溝通。”
“算,算好事一件,攢功德。”陳歆舟欣慰的轉過身,倆人肩并着肩走向音樂教室。
雷老師站在講台上看人數,拿起講台上的話筒, “三班的同學,有會西洋樂器的同學嗎,西洋樂社團招新,民族樂也可以。”
上課開小差的林阖,正在教身旁的陳歆舟使用電鋼,認真的傳授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