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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天河風浪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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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夜裡,什麼奇奇古怪的聲音都冒了出來,蟲鳴混着猿猴啼叫與野獸嘶吼之聲,在這靜谧到隻有溪水靜流聲響的夜間,就更叫人覺得可怕。

那小尼姑不恕坐在馬上,一隻手裡舉着根火把,另一隻手靜靜攥住布包,身子前傾,幾乎是伏在馬背上,這周遭野獸聲響不斷,叫不恕手腳都不由發軟,于是扭頭朝右邊去看,卻也隻能瞧見皓月當空,映照在溪水之上,波光粼粼。

玉樓并不說話,隻是安靜牽馬向前,鬥笠戴在頭上,将她大半張臉擋住。火光照耀之下,隻得瞧見她下半張臉的肌膚雪白一片,抿緊的雙唇紅潤,如塗朱丹,似乎是察覺到不恕在瞧她,玉樓将頭微擡,看向不恕,突然開口道:“怎麼了?”

那不恕叫她突然開口驚了一下,臉有些發紅,低聲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玉樓淡淡瞧她一眼,長睫輕顫:“玉樓。”

不恕聽得其名道:“玉樓?玉樓金阙的‘玉樓’嗎?”

玉樓似是訝于這小尼姑能說得出“玉樓金阙”這詞,不由又看她一眼道:“是。”

那不恕見她願意有所回應,心裡不覺有些高興,說起來話來,似乎将周遭的陰森與恐懼都沖散了,咯咯笑了兩聲道:“姐姐你的名字可比我好聽多了。”

玉樓見她這樣說,依舊是不鹹不淡道:“你的名字難道就差嗎?”

那不恕聽她問了,不由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唉,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我去問我師父為什麼給我起這名字,他卻從不說話……”

不恕到底年紀輕,說起事來真如天馬行空,她先是問了玉樓從哪裡來,見玉樓答了,便又問浩江城是個什麼模樣,哪裡有怎麼樣的風土人情,有些什麼吃的,那江水上為什麼不行竹筏,又問船長什麼模樣,各種問題,千奇百怪。

總而言之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模樣。

玉樓雖鮮少說話,但為人瞧上去極為成熟穩重,叫人安心,那不恕下意識隻把她當做一個極好的姐姐看待,都逐漸恢複了原本活潑歡樂的樣子。

那玉樓聽她叽叽喳喳問問題,卻也不覺不耐,都是一一解答,但也留神警惕四周,卻在不恕說到“真想看看啊”的時候,冷不丁開口道:“你想去嗎?”

不恕先是一愣,接着道:“什麼?”

玉樓将頭扭轉過去看她一眼,又繼續道:“浩江城。”

她這一句話開口,倒叫這不恕一下子閉了嘴,玉樓覺得奇怪,又扭頭去看,卻見她面上憋紅,有些羞愧,不由問道:“怎麼了?”

那不恕支吾道:“我……我不能去的,我要陪着我師父。”

但玉樓方才同她說了一路,自是能聽出她對外面世界的渴望,卻又聽她這樣說,心中自是暗歎一聲。兩人便同時默契住了嘴,不再說話。

待到又行了約莫一刻鐘左右,卻聽得那不恕忽喊道:“唉!到了到了!”

玉樓腳步一止,舉起火把去看,卻見得已到山腳,那樹叢之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泥徑小路,顯然常有人在其上走動,上頭腳印還有些清晰。

接着果聽那不恕說:“這條小路便是從山上下來挑水常走的小路,從這兒上去,再過一會兒就到寺裡面了!”

玉樓這才分出些心神聽不恕說話,聽到不恕說了這話,她一聲輕笑,叫不恕一下子停住了話頭道:“玉樓姐姐,你笑什麼?”

玉樓将笑一收,沉聲道:“你膽子真是大。”

不恕啊了一聲,似是不解。

玉樓睨她一眼道:“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要知道,你剛才還吃了我一顆毒藥。”

不恕叫她一提方才那藥丸之事,臉色登時變得慘白,聲音都不由委頓了:“我……我……”一張巴掌大的臉上又淌下兩條淚痕。

玉樓一瞧見她哭,便接着道:“這時候你卻怕死起來了?方才吃藥的時候倒是勇敢得很。”

不恕抽噎幾聲,極力止住淚道:“我……我不怕,姐姐救了我的,若是方才姐姐不在,我早就已經死了,叫豹子給吃了,姐姐既救了我一命,那我這條命拿去就是。”

玉樓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神色似乎有些落寞,她将火把高舉看向前方,眼神平靜,遠遠去看,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兩人一馬沿着小徑上山,野獸在林中深處竄動,但到又行一盞茶功夫,便從那小徑到了一條石闆路上,到了那石闆道上,往山上一看,便瞧見一座小小的寺廟,皎潔月光一照,顯露出半邊檐角。

玉樓若無其事瞧了那寺廟一眼,又用餘光去看那不恕,兩人行到寺前,不恕卻急忙就要下馬,她頭一回騎馬,下馬也是頭一遭,叫那馬镫子一絆,險些就臉先着地了,玉樓歎了一口氣,伸手揪了一把她脖子後的衣服,這才避免慘劇,隻是可惜這丫頭笨手笨腳,還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站了起來。

可到底是心切,她甫一站起就一邊嚎叫着一邊沖進那破舊寺門,玉樓則在外頭将馬綁好,伸手舉了火把去看,卻見那寺廟牌匾破爛陳舊,隻寫了“牢關寺”三個大字。玉樓隻覺得這寺名頗有些古怪,不由留了一份心,将手扶在腰後長鞭之上,用肘推門進去。

卻見進來先是小小一片空地,中間一個不知是銅還是鐵制的大香爐,香爐後面正有一處房屋。玉樓舉着火把行到近前,隻見門扉大開,其中如來高坐,寶相莊嚴,左右菩薩羅漢金漆脫落,滿目慈悲,燈燭珠光微微亮起,黃色幔帳随風擺動。不恕正跪在佛像蒲團前俯首叩拜,口中喃喃,玉樓行近了,才聽到她口中正祈禱,唱了幾句佛号。

接着不恕便又站起身來,示意玉樓随着她往後頭走,但見得這佛殿之後又是一小片空地,空地三方各有一處屋子,玉樓隻來得及粗看一眼,便又跟着不恕往右手那間房間去,那不恕手中抱着布包敲門不應,眼中又要急出淚來,不待回應便伸手推門進入,玉樓跟在其後探頭瞧了一眼,隻瞧見那屋中漆黑一片,不恕進得屋中點燃燈燭,玉樓這才發現屋中陳列擺設極為簡單,隻一床一桌一凳一櫃而已。

那不恕一張臉都憋紅,隻是不住落淚呼喊,玉樓行到那窗前,卻見床上躺着一個瘦長僧人,此人面目清秀,模樣端正,年約四五十上下,但左臉卻有一道大疤貫穿眉眼,隻一眼,玉樓就分辨出他那隻左眼隻怕早已毀了。

而此時這僧人滿面潮紅,呼吸急促,玉樓伸手一觸他的額頭隻覺滾燙,又急忙掀開這人被子去把他脈搏,卻不由低低啊了一聲,隻因這人左臂竟也叫人齊肩斬去了。

玉樓見狀,顧不得其他,便去把他右手,以查脈象。

那不恕隻是在一旁輕聲呼喚那和尚,哭喊道:“師父!師父!”

那和尚許是覺得冷,身子大大打了一個寒顫,聽得聲音,微微睜開他那唯一完好的右眼朦胧之中往前去看,隻瞧見除不恕哭喊外,另有一人站在他身前正伸手去把他脈搏。

他渾身燒到隻覺得滾燙,可人又覺得分外寒冷,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幾乎失了神智,但依稀辨認出不恕,隻是下意識喃喃道:“好孩子……别哭了……”

不恕見他已有些癡态,隻是急忙對玉樓道:“玉樓姐姐!你快救救他!”

玉樓點了點頭,示意不恕去外頭煮些熱水來。

不恕出去之後,玉樓隻是給他把脈,正在此時,那老僧将目光一轉,正好瞧見玉樓,而這時玉樓也察覺到他的目光,便也偏頭來看他。

那老僧看見玉樓的臉,先是渾身一震,接着張大了嘴,低低啊了一聲,隻覺得自己像是别扯進冰火兩重天中,意識已是極不清醒了,不由将手一抓,牢牢抓住玉樓手腕低聲道:“是我的時辰到了嗎?你是來向我索命的嗎?”

玉樓聽到這老僧這樣去說,隻當他是在說胡話,下意識想要掙脫,可這僧人力氣極大,若非病重隻怕玉樓是掙脫不開的,玉樓叫他看住,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不由低聲道:“你想得美,還不到你死的時候。”

那老僧聽得此言,眼睛又閉上,低低哀嚎了一聲道:“是啊,這一世罪孽還未還清,又怎麼能現時就死呢?”說完便不再說話,隻是低低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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