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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鬼魅無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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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醉又道:“你方才說那熊四醉後說的‘胡話’,你可知道說了些什麼?”

馬赫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倒是記得,因為年歲小,印象又深,是很難忘掉的。當時那家店還不是我的,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跑堂店伴,店裡生意嘛,也一如現在一樣不大好,所以倒是有閑心功夫和客人們拉扯,那時候……”

馬赫思索一會便道:“那時候已經很晚了,當時的店掌櫃都睡了,隻我一個還在店裡收拾,那熊四一個人喝了酒靠在那牆上,半醉半醒的,我本來同他講店要打烊了,想喊他結了賬走人,結果他一聽要趕那他走,整個人就發起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銀餅拍在桌上講:‘小子,還有酒麼?’我說:‘酒沒了。’其實那是诓他的話,想叫他趕緊走了了事,結果他不行,将我一把子推開,我那時候也不過十二三歲,他是壯漢,我一個趔趄被他推到地上,眼見他要去櫃台後面拿東西,我擔心砸了杯盞,明日就要挨掌櫃罵,急忙說:‘有的有的,大爺我給你拿來!’他這才坐了回去,還啐了一口說:‘小兔崽子,别看不起老子。’”

馬赫道:“我那時候給他拿了酒來,他又嫌酒涼,非得要我熱,我本來是不情願的,他又丢了兩塊銀餅在桌上,揪着我的衣服,把拳頭舉高了,威脅我去熱酒,他喝了滿滿兩壺酒,人已經醉了,見我還在一旁乖乖站着,卻是哈哈大笑一聲道:‘這真是個好東西!’我起先以為他說的是酒,又見他兇悍,于是問道:‘您喜歡喝酒,我就再給您暖一些。’他卻罵了我一句說:‘我說的好東西可不是酒!’接着就從懷裡頭摸出兩個又大又沉的錢袋子打開來,我隻瞧了一眼,一個裡頭裝滿了各色珍貴漂亮的寶石,另一個裝滿了一顆顆圓潤雪白的珍珠。他隻給我看了一眼,就又匆匆收了回去。”

玉樓好奇道:“這麼多的珍珠寶石,他一個爛賭鬼,又是怎麼弄到的,莫不是偷,亦或是搶?”

馬赫道:“這我也不清楚,可若是這麼大的一筆财産失竊被劫,想來早就有了風聲傳聞,又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對着我炫耀一番,見我好奇垂涎,很是得意,我那時候年紀輕,便大着膽子道:‘這确實是好東西,有了這些,這店裡所有的酒您都能買下!’他聽我這樣說了,又哈哈笑了:‘那是你爺爺我厲害,最後一把定乾坤!’一邊說着,他又一邊喝着酒,喝道興起與我道:‘你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嗎?’我哪裡知道:‘大爺請您隻管說,我怎麼猜的出來?’他那時候喝醉了,又叫我伺候奉承舒服,竟是毫無遮攔道:‘諒你也猜不出來,知道木亞嗎?哈哈!這兩樣東西,是他雙手捧着恭恭敬敬送給我的!’”

陳醉道:“他好得意啊。”馬赫道:“是啊,他生怕找不到人炫耀一樣。”玉樓道:“他平生都叫人輕視,現下一下子有了錢财,便也用錢砸人,享受了一把叫人‘尊敬’的感覺。”

馬赫道:“樓爺說的不錯,他一見我面上驚訝,更是驕傲自滿,又加上喝了酒,便與我道:‘你知道嗎?我倒是頭一回見到木亞低聲下氣伺候人的樣子,那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主顧,那位看重我,就連木亞也對我也要客客氣氣說話!’木亞這人的名字,整個月亮灣誰不知道?從來都是不見人放在眼裡,什麼時候竟也會低聲下氣伺候人?我不由好奇追問道:‘什麼大主顧?’”

陳醉笑了一聲道:“這個熊四想必不會說了。”

馬赫點頭道:“五爺猜得不錯,我不問還好,一問他就突然發起怒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子給了我一巴掌,将我掼在地上,我狠狠摔了一跤,不小心将桌子上的杯盞碗碟都摔碎了,他踉跄站起來,對着我罵:‘蠢貨!這是你能問的嗎?你想死,我還不想死!’說完就轉身要走,看起來是連酒都吓醒了。”

玉樓道:“那位大主顧想來極是吓人,不然也不會叫這醉死鬼突然清醒。”

馬赫道:“我叫他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心裡頭自然是有氣,便也有意報複報複他,不過二位也曉得,十二三歲的孩子,最多也就是想些什麼潑水絆人拿小石頭丢人的小主意,所以我就把店門一鎖,跟在他後頭,一路出去了。”

陳醉聽說他要做些小壞事,便笑着問道:“你做了什麼?是什麼樣鬼靈精怪的壞主意?叫我也學學?”玉樓聽了無奈歎氣一口道:“你怎麼盡想着這些。”

馬赫叫她問了,又想起這事,忍不住莞爾微笑道:“其實我想将他家的溺桶倒到他床鋪上去,可最後卻沒有做成,隻是隔天在小巷子裡,找了幾個朋友套了他麻袋,揍了他一頓。”

陳醉聽他最後收手,竟覺得有些可惜,不免歎道:“為什麼不曾做成?”

馬赫道:“哼,因為我覺得那個女子太可憐啦!”

玉樓道:“誰?”陳醉卻是聰慧,一下子猜出來:“你遇到小澤溫的母親了?”

馬赫道:“是啊,那女人太瘦,所以肚子就顯得有些大了,這樣瘦弱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憐了,她長得那樣漂亮,又那樣可憐,就這樣站在門口,瞧着那樣單薄,誰見了都不忍心。”

馬赫道:“後來過了快一年,我們才在這條街裡陸陸續續瞧見她,她那時候卻比我第一次見她時更瘦,模樣也更憔悴,抱着個孩子哺喂,身上瞧不見的地方也常常有傷痕,但她很少訴苦,總是低頭做事,做事也很勤快,眼睛總是睜着,往外頭的天空去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她因為長得漂亮,有時候叫一些浪蕩子調戲糾纏,卻甯死不從,那幾個浪蕩子叫她吓住,不敢再對她有實質性的動作,可心氣不平,因着小澤溫的長相,便在外頭散播謠言,說大澤溫是個不知自重的女子,連帶着周遭的人,也都叫那風言風語影響,叫那孩子……”

玉樓在一旁聽了,再也忍不住,她聽出馬赫言語之間斟酌,已經委婉不少,可以猜想,先前說的話到底是有多麼難聽,隻聽她冷笑一聲道:“這些混蛋的舌頭若是不要,留着做什麼?叫我看,割了喂狗正好。”

馬赫歎了一口氣:“那熊四将些寶石珍珠又做賭資,隻是整日如流水般花出去,若是出去賭赢了錢還好,回到家了雖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也至多隻是罵上幾句,可若是賭輸了錢,這母女兩便免不了要被打罵欺辱一番。二位也知道,光是吃喝和大手大腳花銷,便是金山銀山都有花盡的一天,是以那錢财終是有花盡的一天。”馬赫說到這裡不免哽咽,“小澤溫又生病了。”

陳醉這時候笑也笑不出來,臉色冷的像塊冰:“後頭發生了什麼?”

馬赫道:“那時候熊四家中已無錢财——便是有,也早叫這混蛋搜刮殆盡——又如何能給小澤溫看病用藥?而熊四這厮心術不正,或許是被債務逼急了,竟要賣了大澤溫去籌錢抵債,大澤溫如何願意?自然抵死不從,可是、可是……”

陳醉冷聲道:“可是什麼?啊,讓我想想,你說不出來,我幫你說,那熊四将小澤溫捏在手中,要挾大澤溫是不是?”

馬赫歎道:“五爺聰慧,正是如此。”

玉樓心中悲痛道:“她……她怎麼不逃?”

馬赫道:“她要逃,又能逃到哪裡去?這兒的人都隻道賭紅了眼的熊四是個瘋子,誰也不敢招惹,況且熊四欠着木亞的錢,千百雙瞧不見的眼睛盯住這一家,誰敢收留幫手?更别提往東出鎮,千裡黃沙,她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又沒有駱駝,不知路況,如何翻越大漠?往西北則是見明城,沒有戶牌她又如何能進得城去?更何況,她就算要逃,小澤溫又能怎麼辦?那孩子當時不過四五歲,又生了重病,逃生路遠,她又如何堅持得住?”

馬赫道:“我那時候又被派出鎮子去,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他說到這裡,雙手緊握成拳,“等我跟着商隊回來時,大澤溫已經叫人買走了,聽說……還是她自己親手将自己賣了出去。”

陳醉道:“賣給誰了?你可知曉嗎?”

馬赫搖了搖頭道:“那時候我還沒得南派兩位首領看重,沒得打聽的門路渠道,隻知道買下大澤溫的是個過路的客人,好像是個漢人,那人給了大澤溫一筆錢,又替她請了醫者,等到小澤溫病好了,才将人帶走的。”

陳醉冷笑道:“熊四這樣貪心的人,竟沒有将小的一起賣了?真是稀奇。”

馬赫道:“這才是叫人覺得奇怪的地方,那過路的客人本不忍心母女分離,想将兩個人一并帶走,可那熊四不知道是怎麼的,打死也不肯賣,說是、說是……”

玉樓道:“說是什麼?”

馬赫道:“說是留着有用,我聽旁人說,那熊四說‘日後還指望着這孩子帶給他富貴呢’。”

陳醉冷笑一聲:“哦,這倒是有點意思,想來這孩子的親爹有那麼點身份在,他才想将這孩子留在自己身邊。”

玉樓疑道:“那即是如此,他方才又為什麼又……”

陳醉伸手一摸孩子的腦袋,微微一笑,“看”向熊四。

“那就要‘想方設法’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麼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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