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怪物的世界，沈素需要了解的東西太多了。

疑問是解開了一個，又來一堆。

她不能指望從辰嫚巧嘴裡知道所有了，因為她漸漸發現辰嫚巧知道的也不是全部，比如她都察覺到不對勁了，辰嫚巧依舊非常相信她們此行的目标是保護村民和殺死怪物，辰嫚巧甚至還在反問沈素，為什麼鲟念靈會失靈。

辰嫚巧和沈素的疑問，怕是都隻有衛南漪能夠回答了。

沈素倒是從辰嫚巧嘴裡知道了鲟念靈是什麼東西，那是異化怪物力量的來源。

沈素曾看到辰嫚巧割開怪蛇腦袋上的花苞，拿着個橙色水壺收集花苞裡流出的淡金色液體，那液體就是鲟念靈。

鲟念靈經過實驗室的培育，跟不同的材料融合會産生不同的化學反應，也會對怪物有不同的克制作用。

怪物局裡的那些武器，大部分都有鲟念靈的影子。

從怪物身上獲得的原料，制成武器後用來殺死他們。

第一個發現鲟念靈的人足夠聰明，也足夠無情。

值得沈素思考的問題太多了，她不再跟辰嫚巧說話，任由辰嫚巧藏匿着她，帶着她在村子裡穿梭。

村子裡已經看不到什麼活人了。

不是被怪物殺死的人，就是被人殺死的怪物。

這裡幾乎要變成個空村了。

沈素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她并不喜歡村子裡的人，甚至詛咒過他們當中部分人死去，可等着她們真的死在眼前，沈素又覺得慘烈凄涼，還有些對自己命運的擔憂。

她潛意識裡相信着衛南漪的保證，可她找不到相信衛南漪的理由，她依舊迷茫。

沈素喊住了自說自話的辰嫚巧：“辰小姐，你說我會死嗎？”

同樣的問題，她問過衛南漪。

衛南漪說她不會傷害她，辰嫚巧給的回答就不太一樣了。

她很是委屈地看向沈素：“我都說了我會保護你的，你還要怎樣嗎？你不能因為我沒有攻擊力就不信我，我的異能也是很強的，隻要我還能喘氣，無論是人還是怪物都發現不了我們的。”

辰嫚巧誤會了，她将沈素的疑問視為對她實力的質疑。

沈素的确質疑着辰嫚巧的力量，但這句話不是。

她不說話，那委屈的狗狗眼就更委屈了。

辰嫚巧張開嘴，又閉上嘴，如此往複，像是在找話為她自己辯解，又苦于她自己确實是沒什麼實力可言，辯無可辯。

沈素沒有惹毛小狗的愧疚，也沒有再繼續糾結她的問題。

她錯開了視線：“辰小姐，我已經見過怪物，也見過異能者的手段了，你還想帶我去哪裡？”

“對哦，我們可以回去了。”

辰嫚巧後知後覺地敲了敲腦袋：“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

好吧，她的錯。

沈素沒辦法跟隻渾身冒着傻氣的小狗計較，搶先一步往家的方向邁了邁腿。

她剛剛走出去一步，辰嫚巧的臉色就變了，她拽住沈素的小臂帶着她縮到了一棵大樹後：“壞了壞了，撞上了。”

“什麼？”

“怪物。”辰嫚巧摁着沈素的腦袋，往樹後藏得更深了點：“高級怪物！”

怪物也有等級。

在沈素院子裡那些怪蛇，還有黃唳都是最低等的怪物，而假沈牧良那種就是高級怪物。

低等怪物要聽從高級怪物的命令行動，而高級怪物有着完整的思維，思考的能力，甚至會有短暫化身成人活動的可能，借助藥物還能将變成人的時間延長，他們這些高級怪物大多數都會結伴而行，互相掩護，隻有少數能力強悍到不懼怕怪物局的怪物才會獨行。

當然那樣厲害的怪物很少。

要是多了，留給普通人生活的空間也就所剩無幾了。

目前而言，三大局将怪物群體控制得還算很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能過着正常無憂的生活。

高級怪物中隻有少數有繁殖基因，擴散孢子，污染血脈的力量。

孢子擴散的時候，怪物身上會往外冒出一種青霧，霧中含着特殊的香味，裡面有麻痹藥的作用，普通人聞了四肢會慢慢喪失移動的能力，被動地被孢子吞噬，被怪物基因污染，最後也變成一隻怪物，毫無反抗之力。

辰嫚巧對這種香味很熟悉，所以連連喊着糟糕。

高級怪物跟異能者一樣，身上都是有着特殊能力。

她們跟異能者和妖怪最大的區别是基因裡的嗜血殘暴種子，還有那不太受控的扭曲外形，以及完全喪失的仁心。

辰嫚巧是怕遇上能夠看破她隐身術的怪物，借着樹身替她和沈素再添一層保護，可就算是沈素也明白，如果她們真遇到了那樣的怪物，這棵樹是擋不住什麼的。

沈素不太想等死，她朝相反的反向跑去，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辰嫚巧拎了回去：“跑是沒用的，怪物的速度比你想象中快得多。”

……

沈素目光不受控地飄到了辰嫚巧身上。

震驚居多吧。

辰嫚巧實在是不像個長期跟怪物打交道的，沈素覺得她們這種局裡出來的，就算遇上不敵的怪物，也該是要拼命試上一試的，但辰嫚巧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她隻會躲，躲不開了她先想到的居然是賭運氣。

“辰……”沈素想跟辰嫚巧說兩句話，剛剛張口就發現了身體的變化。

她沒有辰嫚巧那樣好用的狗鼻子，直到現在她才聞到了辰嫚巧說的那股香味。

在聞到那股香味的瞬間，手指就有了僵硬的迹象，一下喪失了靈活，再接着是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