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警官表情有些扭曲。
條子?是在說他?
他暴露了?
一瞬間降谷警官冷汗直流。
在這個空間腎上腺素飙升似乎變成了一種傳染病,降谷警官感覺自己的激素水平也不太穩定。
剛是誰在說話?
房間裡的五個人沒有一個人張嘴,隻有那個快昏死過去的女醫生像是看救世主一樣看着他。
剛那聲音聽起來是個女聲,而現場……
降谷警官掃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那位倒黴醫生身上。
是她?
不,等等,無論是誰,為什麼現場這些人對于剛才那句驚世駭俗的話毫無反應?
不提伏特加和無關人等,一向對“條子”和“卧底”最為敏感的琴酒居然也沒什麼反應?
難道是他剛才太緊張,幻聽了?
還是說他這一年來心理壓力太大,人格分裂了?
降谷警官又謹慎地掃視一遍全場,他們确實不像是聽到了剛才那句話的樣子。
呼——降谷警官又長舒一口氣。
大概是他精神出問題了,這次任務結束後他要打報告請個假,好好去醫院看看腦子。
心裡素質頗為不錯的降谷警官整理了下表情,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像個精神病人,繼續說着設計好的台詞:“朗姆派我來接應你們。”
“我知道你,”琴酒挑了挑眉,“朗姆給我提過,他很欣賞你。”
果然沒聽到嗎?降谷警官聽到回應暗地裡松了一口氣,正想繼續開口說話——
【條子——長官——您來的剛剛好啊!】
一個激動的,婉轉哀怨的聲音再次響起。
【快點救救我!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降谷警官瞳孔地震。
“怎麼了?”琴酒再怎麼遲鈍也很難錯過降谷見了鬼了的表情,他眯了眯眼睛,有些警惕地問。
降谷警官定了定心神,他這下能很确定了,琴酒絕對沒聽到剛才的聲音,這個聲音似乎隻有他能聽到。
“沒,我剛好像聽到了警笛的聲音……大概是我聽錯了,”降谷警官臨危不亂,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同時順利推進對話,“我們快點走吧,這裡也不安全,條子随時都有可能找上來。”
稱呼自己為條子的感覺真是奇怪,但是降谷警官受到那詭異聲音的啟發,這麼說來更符合他此時的人設。
琴酒沒有懷疑,或說他壓根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點點頭毫不猶豫做了決定,指着卧龍鳳雛兩個小弟:“你們兩個,跟着他把伏特加擡下去。”
“大哥,那你呢?”小弟問。
琴酒笑了笑,上揚的嘴角止于鋒利的尖牙。
“我?當然是吧這個醫生處理掉了。”
第六次。
遠山醫生默默數着今天被槍指着的次數,這是第六次了。
腎上腺素已經在剛才用完了,現在的遠山醫生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而現在遠山醫生屍體不太舒服。
她發現自己失策了。
她本以為無所不能的日本公安怎麼也能保她一命,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
她忘記了這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柯南元年,而眼前的金發警官現在也不是能和琴酒分庭抗禮的“波本”。
【完了,這條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遠山醫生默默想到。
甚至從剛才簡短的對話中來看,他們兩人甚至是第一次見面。而看琴酒那态度,顯然此時降谷在組織裡的地位并不高。
遠山醫生默默思忖了一下當下的情況:
降谷警官+不救她=一具屍體+繼續卧底
降谷警官+救她=兩具屍體+卧底失敗
兩式相減——
她=屍體。
遠山醫生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死喽。】
遠山醫生自認倒黴,也許有些人就是命不好,但至少她這倒黴的半生不算沒有意義。
【來吧,希望琴酒有一點人道主義精神,最好直接對着腦幹打,不然給我來個半死不活在這疼死豈不是虧大了?】遠山醫生已經開始謀劃自己的死相了,是安詳的躺下呢?還是努力掙紮一下?或者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意讓自己的屍體成為新一屆都市傳說?
【能不能給我打個麻藥再開槍啊……啊,沒有麻藥啊,那讓我喝點醫用酒精也行啊……】遠山醫生的思緒飄遠,【我要是提出這種合理的請求他們會拒絕我嗎?應該可以吧,我殺實驗動物都要減少痛苦呢,死者為大,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遠山醫生越想越覺得有理,人之将死,其膽頗大,她幾乎都要拍桌子站起來要求琴酒人道主義處理她了。
“等等,琴酒,”就在這時,正準備離開的安室突然開口,“這名醫生……先一起帶上吧?”
琴酒眯了眯眼睛,有些懷疑地看向安室,面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