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用手指擦了下臉頰：“沒事，感覺應該是隻傷到真皮層，不嚴重。”說着苦笑了下：“幸好您來幫忙了，不然今天怎麼樣也逃不過個鼻骨骨折的。”

“……”遠山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笑了笑，“去找護士老師處理一下吧，雖然傷口不深，但我們這邊亂七八糟的菌種那麼多，感染了還得報不良事件……雖然今天這事已經不好處理了，但你總不想多寫一份材料證明吧？”

“啊，好，好。”大田點了點頭，有些讷讷地想要轉身離開，而就在此時，看着大田即将離開，剛被控制住的男人又突然暴起，往他們三人這邊沖來。

“你個該死的醫生——”男人大喊，“是你說他能出去活動的，現在他死了！你他媽——”

萩原立刻擋在兩名醫生面前，本想順勢一個過肩摔制服男人，但考慮到周圍都是病床，其他病人怕不是會被波及，遂隻能抓住他的胳膊試圖擒住他。

遠山也上前一步，她本人雖然沒什麼格鬥技巧，體力也不佳，但她是個急診科醫生——是個熟悉人體脆弱部位的急診科醫生，她擡手側劈向男人的咽喉處，瞬間那些罵人的話被嘔吐和咳嗽聲打斷，衆人的耳朵終于清淨了一陣。

借着這個空擋，萩原也沒再留情，直接一個反剪把男人壓在了地上，再也沒給他逃脫的機會。

“沒完沒了。”遠山臉色落了下來，擋在大田醫生前面。

男人雖然被按在地上，還是擡頭往這邊看，待看清遠山的臉，突然又憤怒起來：“你是……花園裡那個……我就知道，你們這群狗屁醫生都是一夥的，就是為了我們患者的錢！”說着他又扭着身子掙脫：“放開我！你們醫院想幹什麼！殺人滅口嗎？謀财害命的庸醫還不讓說了？”

大田醫生就是再冷靜，聽到維護他的人被這麼說也忍不住氣血上頭，更别說他本來就是個剛畢業的小夥子，比于醫院的老油條們他更是聽不得自己的職業道德受到侮辱，此時也顧不得自己也穿着白大褂了，張嘴就像罵回去：“你别在這胡扯，我給你說的很清楚隻能在住院部樓裡活動，是你把他帶到這種偏僻的地方，明明是你想害——”

“大田！”遠山醫生猛地回頭，打斷他的話。

“大田醫生情緒有些激動，”匆匆趕來的埼玉主任一進門就聽見這樣一番話，忙不疊叫人把大田帶走，然後又對着男人說，“這位先生，請您冷靜一下，如果您能保證不再對我們的醫務人員進行辱罵和肢體傷害，我們自然不會限制您的人生自由。”

“你是管事的？”男人看着嚴肅的埼玉主任，臉色變了變，冷哼了一聲，“行了，快讓他們放開我。”

“您可以保證不再做出任何沖動行為嗎？”埼玉主任皮笑肉不笑地再次問他。

“我保證，行了吧！”

“那麻煩這位先生……”埼玉看向萩原，眼中帶着些真誠的笑意。

萩原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主動放開男人，後退一步。沒了牽制的男人有些狼狽地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恨恨地看了眼萩原和他身後的松田，似乎終于認出來這兩個人是搶救時幫他的人，轉了轉眼珠，看向埼玉主任：“這兩個人不是你們醫院的？”

埼玉主任瞥了眼男人，牽了下嘴角，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平靜地說：“這位家屬，如果您有什麼誤解或訴求，我們會一一為您解釋，但您現在打擾了其他病人，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們離開，恐怕我們就隻能采取一些強制手段了。”

“我哪都不去！”男人大喊，“你們醫生害死了我父親，你們還敢打我——”說着他指向萩原和松田，像是發現了什麼漏洞，陰恻恻地笑道：“這兩個人，不是你們醫院的醫生！他們擅自參與了對我父親的搶救，現在還敢打我！還有那個女醫生，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操作！大田醫生，對病人不管不顧，我現在就要報警！把你們全抓起來！”

兩個警察呆在原地。

“報警，抓我？”松田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不，”遠山醫生氣笑了，拍了拍松田的肩膀，“是報警，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