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天花闆,消毒水的氣味蔓延,無聲的環境似是隻有他一人。
異色眼睛睜開,見到的便是如此熟悉的一幕。
餘川晃介坐起,然後被周圍一圈的人吓到,愣了愣,果斷又躺回去,并把被褥拉過面部,仿佛他是一具已經死亡的屍體。
内心瘋狂呐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啊!
還有赤井呢?
他最後聽見他的聲音了,怎麼能隻管救人不管售後!
“啧,消失混蛋醒了就别裝死。”
聲音的主人大手一揮扯過被褥,看着餘川晃介表情不耐,似乎格外煩燥。
餘川晃介:?
你又是哪位?還有别掀他被子,他現在真的會感到一陣窒息的尴尬。
似乎是感受到餘川晃介的疑惑,男人頓了頓,不敢置信般指了指自己。
仿佛确認了什麼,他驚呼:“你個健忘混蛋居然真把我忘了!”
這人好會起綽号,但他真不知道你是誰。
餘川晃介在床邊其他人灼熱的眼神裡肢體僵硬,再次坐起後就想要下床,可在将腿擡起時察覺不對勁。
他摸了摸,甚至用手揪了揪。
沒有任何感覺。
他呆滞。
這幅模樣取悅了男人,他不顧形象大笑,并試圖讓自己的同伴也一起跟着笑,随後遭到無情拒絕和一記鎖喉。
他的同伴看向餘川晃介,認真道:“前川先生,我叫阿德勒,歸屬于合作社追查對策組雄鷹3組,您可以稱呼我為阿德。”
“請務必喊我阿德!”
好熱情但是剛見面就喊昵稱什麼的,餘川晃介自認為自己做不到,他唯一能做得到的就是努力讓自己的冷臉看起來沒有那麼傷人。
于是,他淡淡道:“阿德勒,他是誰?”
阿德勒頓了頓,指着手下掙紮的達裡爾漫不經心說着,語氣比起剛剛自我介紹要低沉不少,語句裡皆是嫌棄,“至于這個像毛猴的生物叫什麼不重要,您管他叫達利達就好。”
“我去你xx的!老子叫達裡爾!”達裡爾紅脖子怒吼,毫不顧忌對着阿德勒就是重重一拳。
本就狹窄的病房根本容不下兩個成年男性在裡面任性打鬧,身形明顯更加壯碩的達裡爾以力氣壓制了阿德勒,然後站不穩的阿德勒倒在病床。
正好還是餘川晃介的腿上。
完蛋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而餘川晃介隻是愣了愣,然後在腦海裡繼續分析他們打法的應對之策。
不過,被所有人用一種對他來講很恐怖的眼神盯着什麼的,他自認還是做不到三心二意。
餘川晃介的眼神掃視一圈,敏銳的目光割過每一個人的臉,瞧見他們身上穿着的合作社黑色制服,他問道:“你們過來是因為什麼任務?”
在場的人瞬間支支吾吾說不清什麼,就連剛剛口齒伶俐的阿德勒也是一副難以言說的表情。
“嘭——”
大門被狠狠一砸,發出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把輪椅,而推着它的人正是不久前在餘川晃介命令下跳車的伯裡·瓊斯。
瞧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伯裡漲紅了臉,随後快步走到病床前,用輪椅将其他人擠出去。
想起自己先前對病床上人的咒罵,他目光躲閃,話語顫抖,結巴道:“我、我知道,你你你可能記不得我我……”
“伯裡·瓊斯。”
餘川晃介認真看向他,眉眼多了一抹輕松,異色眼睛也能看出一分喜意,他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這個人,他怎麼會記不得呢?
餘川晃介對伯裡其實是懷有一分愧意的,畢竟當時福特車失控怎麼看都是他這個危險人物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