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你還小。”松田陣平制止了他,大手一推,把他隔離在門内,力道大到使餘川晃介直接坐下,看見門扉一點點吞噬陽光。
處于安全的考慮,成功被抛下了呢。
——這是正常的
所以他一點都不傷心,因為作為長久相處的家人,他自認為還是了解松田陣平這個人的。
一個家人不見,把他獨自留在無人空蕩的家中。
這種行為并不是冷漠無情地把他推往外面,隻是事情緊急程度高到他認為自己一個人可能護不住餘川晃介。
可僅僅隻是幫幫忙找個人,能有什麼危險?
更何況他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他餘川晃介是個即将踏入少年行列可以為自己行為負責的人。
所以,萩原研二的失蹤背後涉及到了很危險的事情,對嗎?
關于這個問題,在樓下找車的松田陣平會肯定回答。
沒錯就是這樣,現在是第二天,昨天是他應上司要求前往美國的日期,而現在手機裡沒有質問催促短信和電話,也沒有機票改簽通知。
仿佛是有人替他向上司報告換個人去一樣。
而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一定是現在行蹤不明了無音訊的萩原研二。
看着手機上依舊無法接通的電話,松田陣平暴躁錘向軟皮包裹的方向盤,發出嘀一聲長鳴,刺耳的叫聲使心裡的怒火無風而起,愈演愈烈。
“萩,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在他睡前喝下的水裡摻了一定分量的安眠藥,對于自己在公安訓練的内容和苦惱一概不談,隻會溫柔的傻笑。
這種事情和他談談又怎麼了?他們就不能一起想辦法解決嗎!
餘川的監護人可不止你萩原研二一個人啊,混賬家夥!
為什麼不等等他?隻要和他談一會兒,哪怕一秒也行,他都不會這般憤怒。
紅色耀眼一抹的燈在靛藍色眼裡閃爍,他現在的所有話語都無法傳達到那個遙遠的半長發幼馴染耳裡。
至于為什麼知道遙遠,這就要問偷偷摸摸好不容易爬上松田陣平白色馬自達後背箱裡的餘川晃介本人。
純黑的小卡上描畫着燙金的紋路,種花的字體一筆一劃出所思那人的名字。
——萩原研二
研二哥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啊!
沒有疑問的語氣就表明,餘川晃介已經知曉萩原研二的去向,隻是讓他不理解的是代表萩原研二的小紅點所在的地方。
那正是他不久前剛剛離開的美國!
不是,為什麼啊!
他與美國有什麼風水上的相斥嗎?
餘川晃介:全麥面包的尖叫.jpg
“哇嗚!”
馬自達的突然猛沖使他向前一撞,好巧不巧把座椅推倒,于是尴尬與察覺到不對勁的松田陣平面面相觑。
“呃,嗨?”
餘川晃介僵硬擡起手打招呼,額角的暗紅碎發被緊張流下的汗水粘在臉上,翠綠眼睛心虛看向兩座椅間的縫隙。
已經戴上墨鏡的松田陣平沒有表情,隻是靜靜瞥向蓦地出現的小卷毛。
餘川晃介垂下的腦袋上由他不久前揉出的小亂毛還沒來得及理順,滿頭大汗貼在臉上模樣有些狼狽,估計是他前腳剛走後腳人便悄咪咪飛快溜進車裡。
還真是不聽話啊,就像是那個家夥一樣,雖然他自己也是半斤八兩,但是餘川這小子今天的行為絕對是因為萩!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便很快回頭專注開車,速度減緩不少,畢竟想找的那人不知道飛哪裡去,現在再急也沒有用。
反正打算去工藤先生那裡去問問,帶上餘川正好省些勁。
因為他有預感萩原研二的離開絕對和公安那裡得到的餘川晃介消息有關。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前些天發給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們的駁斥吧?
他隻是實話實說,認為難聽面上難看純粹是他們思想太髒。
而且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松田陣平透過後視鏡看到亂動的餘川晃介,帶着關心提醒道:“你小子就不能好好系上你那破安全帶嗎?”
“還有椅子上是長針了嗎?扭來扭去,安分點!不然到時候摔了萩又要……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安全帶?”
“沒有,看你長得安全。”餘川晃介系上安全帶小聲嘀咕。
“你小子在說什麼沒大沒小的話?”
“沒有!沒什麼……真的!”
餘川晃介深刻認為松田陣平現在變得啰嗦完全是因為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
真是沒辦法啊,既然現在研二哥不在,那就讓他來充當一次後盾吧。
經曆過赤井秀一事件的餘川晃介自認為還是擁有這個實力的。
眼看周邊的環境越來越熟悉,兩個人眉眼間不自覺放松下來,但還是有些緊張。
萬一就連和警察公安有聯系的工藤優作也不清楚萩原研二的去向呢?
“心浮氣躁是大忌,記住了餘川。”松田陣平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餘川晃介止住往黑暗深淵蔓延的思緒,搖搖腦袋把繁雜的念頭抛開。
“我知道,隻是……等等那個男人手上拿的是!”
随着餘川晃介望向的地方瞄去,松田陣平看到了他所說的可疑男人。
那個男人留着萩原研二同樣的半長發,當然這不是重點,等等那個男人側臉也與萩原研二相似,不對這也不是重點,仔細看看,重點是他體型背影與萩原研二一模一樣!
不對,松田陣平一拳錘下餘川晃介擠到副駕探頭探腦的小卷毛。
“喂,你小子看清楚了那可不是萩!”松田陣平把車停到一邊,按上車窗。
不是說已經到了工藤宅,隻是他也看到了餘川晃介第一眼注意到的東西。
——炸彈
就算是外殼用精美的器械僞裝成八音盒,他也眼尖看到了突兀的電線,還有那個屏幕上的倒計時。
是計時炸彈?還是遙控.炸彈?
打草驚蛇有什麼後果松田陣平比誰都清楚,像剛剛餘川晃介那樣的直白表現已經讓那個警惕的男人起疑。
“松田是計時炸彈!那個男人據我發現他起已經看了十次手表和手機了。”餘川晃介跪蹲在副駕的軟毯上,褲子上蹭了一圈灰。
松田陣平沒有直接否認,而是拿出手機飛快碼字發送給爆.炸物處理小組的同伴們,“很有可能,餘川幹得不錯,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一個人行動。”
一個人三個詞念得極重,似乎對做出離家出走的不省心半長發警官有着深厚的怨氣。
但是也不止半長發警官一個人這樣做過,他身邊認真觀察的小卷毛也做過。
松田陣平:好像更氣了呢
餘川晃介雖然感受到了莫名寒意,可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盯着的目标有要往其他地方離去的意思,而且随時可能脫離他的視線。
“松田!”他急忙喊道。
沒有人回應,他扭頭一看發現剛剛還在噼裡啪啦打字的卷毛警官已經沒有了身影。
“人呢?該不會!”
小卷毛根據直覺往嫌疑男人的方向看去,驚愕發現了大卷毛在其身後跟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