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随着他的目光看着鏡子,很快又望向其他地方,狀似無意問道:“看來你很了解這次的犯人,見過他們?”
“怎麼會!我……就像是警官大人你說的一樣,我隻是在警察疏散民衆的途中倒黴被輸液架砸中不幸昏迷,現在能遇見警官大人你已經是十分幸運了,再說我對炸彈犯的了解隻是電視上見過,怎麼真的遇見過他們!”
半長發男人一臉焦急,似乎和炸彈犯扯上聯系對于他來講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對此,松田陣平隻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輕松,畢竟沒做就是沒做,緊張反而顯得他更加可疑。
再說,今天不管找沒找到證據,這個家夥的豬排飯是吃定了!
不僅是因為山村身上棉川故意潑上的醋味,現在這個半長發男人身上也有,而且還因為一個更為直觀緻命的證據——他自己
要知道松田陣平可沒有忘記山村墜樓時,唯一敞開的窗戶外就是這個男人在探頭探腦,隔着很遠他都能看到這個家夥的殺意和冷漠,雖然後來不知道怎麼自己昏迷了,但對于他來講這是件好事,可以套出更多消息的好事。
感受到莫名的冷意,半長發男人不安抓緊松田陣平的衣袖,“警官大人,快帶我出去!這個地方太危險了!我、我可是你們要服務的公民!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我知道,暫時别說話,我的藍牙訊号有點不對勁。”松田陣平按住藍牙,沉下心傾聽聲音。
“嗞——表演的尾音,警官,我們的舞台可不是你們的戰場。”
藍牙外擴的聲音逐漸放大,松田陣平不得不摘下它,隻是沒想到這聲音連一旁站着的半長發男人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怒吼:“見鬼的家夥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後,藍牙沉默一秒,而後刺耳的尖銳聲音逐漸放大,讓聽得人耳膜刺痛,半長發男人更是承受不住直接跪下,嗓子裡爆發痛苦的悲鳴,最後直接吐出鮮血。
“喂?沒事吧?受不了的話趕緊離開這裡!”
将藍牙丢遠,直皺眉的松田陣平蹲下查看他的狀況,卻發現對方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一般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語,無奈的他隻好拿着藍牙離開這裡。
可就在他要離開廁所時,藍牙的尖銳聲音消失了,并且還意味深長警告道:“小玩笑而已,無禮的東西。”
松田陣平看着藍牙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極為憤怒的模樣,“你究竟想幹什麼?!”
“哎呀,别緊張,我隻是來問你一個問題罷了,警官,你認為人的價值有多少?”
“……”
“不回答?好吧,我允許你的壞脾氣,不過,或許你更喜歡做選擇,比如樓下的兩條命和你面前的一條命。”
“究竟是哪一邊更重要呢?”
藍牙就此斷聯,并在幾秒鐘後燃起了火焰,還不等松田陣平将它丢進台盆中滅火,牆頂上的煙霧報警器就先一步噴灑水花澆滅它。
被淋了一身水,松田陣平深呼口氣,靛藍色眼底不見波瀾。
可他的态度越是平靜,越讓人感到心驚。
“條子,你必須咳咳——保護我!”
仿佛從噩夢蘇醒的半長發男人眼睛驚恐瞪大,像是海草一樣的頭發濕漉漉粘連在臉上,面容的妝效也遇水變花,混在一團看起來很是狼狽的醜陋。
他嘴裡的鮮血咳出,捂住嘴的指縫滲出暗紅,這一切宛如命案現場一般的場景,但頭頂噴灑的水花卻沖走一切痕迹,除了耳後遇水而暴露出來的微型炸彈。
松田陣平從前往後抹了一把頭發,光潔的額頭露出,看起來格外俊秀,他看着那顆小巧的微型炸彈,發自内心笑了笑:“你早自首不就好了?在警視廳我工具齊全,解決這個隻需要三分鐘。”
“我就知道你們條子也有偏見!”罪犯仇恨咬牙,可他已經沒有力氣沖上去教訓那個可恨的卷毛警官。
松田陣平挑眉:“分豬排飯的時候确實有,不過白水大家都一樣。”
罪犯倒地,他已經開始感到暈眩和惡心。
松田陣平走近蹲下,靛藍色眼中清亮如明鏡:“起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承認,罪犯是公民,即是他的職責。
同樣,不放過每一個罪犯也是。
各司其職,講究的是本職。
他首先是一名警察,其次才是一名拆彈警察。
但這又有什麼關系?
他可從來沒說過,他是一個人。
“哎呀,這造型可真的很适合你呢,松田組長。”
笑眯眯的男人走上前,深綠色眼睛裡似乎頗感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