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消沉之時,是她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零境,幫助她一次次獲得新生,當然,也需要付出代價,隻是暫時未知。
“我們的交易已經開始了,我是不會放棄的。”即使在幻境之中,戚研商仍緊握着拳,還能感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
“那這次重生可能會有點久。”零境仍然保持着那冰冷的口吻,“次數越多,你留在幻境的時間越長。”
說罷,零境便如煙般消散了。
樹林中隻剩下戚研商,她盤腿坐下,緩緩閉上雙眼。
——
一個月前,戚氏武館。
練功場上,弟子們身姿矯健,拳風呼嘯,龍騰虎躍。
場内多為成年弟子,唯角落處有一豆蔻年華的小丫頭,正對着木樁專注的練習掌法,雖十分稚嫩,動作卻利落幹脆。
練了一會,總覺得對掌法掌握的不夠透徹,她擡頭向着站在一旁的女子問道:“戚師父,此招徒弟練得如何?”
“大體尚可,細節不足,還需練習。”戚研商評價道,說罷,她輕盈地踏前幾步,随着呼吸的深長與沉穩,她緩緩擡手,開始了她的演示,每一掌揮出,皆是精準無誤。動作流暢而有力,拳風呼嘯,每一次出擊都恰到好處,既有力量的爆發,又不失控制的細膩。
小丫頭看得驚喜萬分,即刻鼓掌起來:“還是師父厲害!”
戚研商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道:“小苗雖然年紀小,可這拳法比你師兄師姐們練習的都好,隻要你勤加修煉,遲早可以超過我。”
小苗乃是京師第一镖局少主,隻是父母常年在外押镖,便把小苗寄托給戚研商學武,年紀雖小,對武學的頓悟卻超脫常人,僅僅一年多的學習,已達到他人練功五年的程度。
“我才不要,”小苗撅起嘴,一把便抱住了戚研商的胳膊,撒嬌道,“師父才是最厲害的,師父就如我的娘親一樣。”
聽到“娘親”二字,戚研商有些愣神,轉眼到京師開武館已有三年,卻離她的目标背道而馳。
本是想通過武館廣交人脈,查出母親死于非命的原因,可如今也一無所獲,反而是武館越開越紅火。
“戚大掌櫃!有您的信!”忽然有位小厮高喊着,打斷了戚研商的思緒,一路小跑過來,将信塞給了她。
小厮氣喘籲籲着道:“剛才有個飛镖,咻的一下就紮進了門柱子上,差點就紮着人了!這封信也一并在上面。飛镖紮得可深了,我們幾個人才給拔下來。這些上寫着給您收的,咱也不敢拆了。”
戚研商結果信,中心果然被紮穿了一個口子。她沒着急打開,隻是将信上下翻轉着看了看,問道:“那飛镖呢?我瞧瞧。”
小厮招了招手,後面還跟了個人,隻是走着過來,他急了,道:“你快些吧,走這麼慢呢!”
那人聞言,便跑了過來,将一個布包裹着的東西遞給戚研商:“我怕着玩意有毒,特意去找了塊抹布包着,别傷着掌櫃了。”
“無事。”戚研商拆開布,将其間的飛镖取了出來,這是枚鐵制飛镖,樣式非常普通,尚未雕刻紋樣,也沒有淬毒痕迹,從表面看,難以辨别是産地何處,也無法得知主人是誰。
“你們去做事罷,小苗,你繼續練,累了就去後廚幫會兒忙,馬上開飯了。”戚研商向三人囑咐道,“我先回去看看這信為何事。”
武館雖然生意好,可也沒到與同行結仇的地步,一般這種飛镖傳信都帶着挑釁意味,戚研商有些忐忑,她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打開,生怕帶來恐慌。
戚研商回了房間,将門拴上,才坐下來将信拆開。
見了信上的字,才長舒一口氣,還好,并非有人尋仇,隻是内容令人意外。
“戚研商啟,見信安,幽谷門之事,深表痛心,近來十二簪正在秘密招安,此乃朝廷錦衣衛下組織,眼線遍布全國,望此條消息予你有用。”
之後便是介紹了如何參與十二簪的選拔,詳細到每一步。
信件的最後并未署名,戚研商仔細辨認,發現從未見過此等筆迹,不知是何人所為,亦不知此人目的是什麼。
“十二簪”她是聽說過的,雖為朝廷組織,但其中人員都從江湖中人選拔,不乏能人異士。隻是此組織神秘莫測,隻知其名,從未有人見過其中一人。
傳聞中,“十二簪”專門為朝廷提供江湖情報,大到國家大事,小到民間瑣碎,就連某位官員那不為人知的溫柔鄉,有幾位外室的妾室,有幾個他姓的私生子,都難逃開組織精心編織的一張情報巨網。
此時她已無心去管寫信之人是誰,一心隻想着去參加十二簪選拔。
戚研商将那信件細讀了好幾遍,倘若她真的能夠加入“十二簪”組織,那找到弑母的兇手便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