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荀惜維所說,房間内配備齊全,一開始她還擔心沒有帶行囊,會非常不方便,看來朝廷十分重視十二簪選拔,布置房間也動用了不少錢财。
拉開衣櫃,裡面有好幾套提供換洗的衣衫,甚至尺寸齊全,顔色各異,被子枕頭也都是是嶄新的。屋内的桌椅櫃子以及床鋪,可以看出都是用極其昂貴的木材制成。
房間内甚至還有一小盆載滿了清水,以供洗漱。
戚研商稍作清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雖然下午也休了一會兒,可是晚上乘坐那轎子,颠得自己頭昏腦漲,到現在也沒能緩過來。
坐在床邊,突然發現桌上那盞燈下,似乎還壓着一塊很小的木闆。
戚研商将木闆拿起,發現是一塊牌子,上面刻貳拾捌,另一面刻着人在牌在,右下角還有一朵玉蘭花。
這圖案甚是熟悉,戚研商拿出腰間的玉符,确實是一模一樣的。
這塊木牌很有可能是作為編号,讓人随身攜帶的。
戚研商将玉符與木牌拴在了一起,又系在了腰間。
忽然感到一陣恍惚,戚研商太困了,她吹滅了燭火,躺上床休息了。
腦袋很沉,戚研商便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夢裡又出現她在客棧時夢到的那個人,不過這次那人不是勸解,而是告訴她快跑!
這是一個噩夢!
戚研商被驚得猛然坐起,屋内燭火早已熄滅,漆黑一片,外面雖有月光映入,可還是看不真切。
屋内十分安靜,還能聽到屋外的風聲,與樹葉擺動的簌簌聲。
她長舒一口氣,還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躺下準備重新入眠。
可此時卻見那原本映照在地上的一寸月光,竟然被遮住了一些,戚研商以為是幻覺,她用力晃了晃頭,屏住呼吸再看,月光确确實實被遮住了,再往上一看,原本隻有樹影的窗上,竟然映照出一個人影!
未等戚研商反應過來,屋外那人一腳踹開了窗戶,直沖她撲來。
那人背着光,雖然沒有遮面,戚研商也無法看清那人的長相。
戚研商連忙翻身摔下了床,身體撞得生疼,那人撲了個空,轉頭就要向她繼續襲來。
戚研商本就有些昏沉,又摔在地上,全身失了力氣,隻能用胳膊撐着地,想要爬起來。
那人趁她還沒有爬起,一腳猛踹她的肚子,戚研商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這人沖着她的性命來的!
可眼下已經沒有保命的方法,隻能任由那人将自己的口鼻捂住,之後便感覺有一尖銳物品刺進了自己的胸口,她痛的想要大喊,卻隻能發出嗚咽聲。
為什麼有人會突然對她下手?難道是剛才離去的林霁荷?
在意識消散之際,那人扯下了她腰間的木牌,輕輕念道:“貳拾捌号。”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此人并不是林霁荷,可他又是誰呢……
恐怕她再也無法得知,戚研商隻感覺自己的胸口不斷地流出液體,頭越來越昏沉,身體逐漸感覺不到疼痛,隻是覺得越發的寒冷,越發的口渴。
不知為何,四周突然彌散開了雲霧,黑夜也逐漸轉為如清晨時的微光。
戚研商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她的胸口也不再流血,力氣也恢複了。
這難道是死後的世界嗎?
戚研商站了起來,沒有一絲不适,環顧四周,發現身處之地是一片白霧茫茫的森林。
她嘗試向各方向走,可是周圍環境沒有一絲改變,仍是在原地踏步。
倏然,前方聚集起一大團雲霧,消散後,竟出現了一名女子,隻是雲霧遮擋着她的臉,無法看清。
“戚研商,我警告過你兩次,為何還在這裡見到你?”那女人的聲音好似貼在她的耳邊說話,十分清晰。
“什麼警告?”戚研商想要靠近那人,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不變。
“一次讓你放棄選拔,一次讓你快逃……”女人的語氣十分冰冷。
原來那那兩次夢境,是這個人帶給自己的。
“我有要事,必須參與選拔,第二次,你提醒的太遲了。而且,你是何人?我現在成了孤魂野鬼了嗎?”戚研商不太信鬼神,隻是她無法解釋現在的情況。
女人緩緩道:“不,我叫零境。你可以理解為每個人都帶着因果降世,而你的因果出了問題,我是來幫助你的。”
“可我已經死了,你要怎麼幫助我?詐屍?”戚研商想着,若是明天自己活蹦亂跳的去參加大會,那今夜殺他之人肯定會吓個半死。
“不,我會幫你重生,重生到來這裡之前。你的因果已經開始,需要你自己破除。”零境說道。
竟然可以重生?戚研商十分詫異,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正準備說,零境卻先一步開口了:“僅限于你,不可以給别人。”
看來零境知道自己打算把這個機會讓給母親,得到這個回答,她有些洩氣。
“那好吧,若又死了,我能重生幾次呢?有沒有代價?”戚研商問道。
“隻要你願意,可以一直重生。代價是……如若你完成了因果,代價我再告訴你。”零境的聲音似乎有些偏遠,森林中的霧也越來越大了。
零境似乎有消失的迹象。
戚研商着急地向前走了幾步:“等等,我還有想問你的!”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零境的聲音越飄越遠,霧已經濃得看不清方向,戚研商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她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再睜眼,戚研商發現自己正躺在武館的房間裡,地上,還有她收拾了一半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