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開啟,荀惜維領着衆人進入圍獵場。
入眼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交錯斑駁的樹影投在草地上,空氣中彌漫着濃厚而又潮濕的泥土氣息。
戚研商瞥見一隻小兔子因為他們的入侵而受驚,逃進了深處的綠蔭中。
“俠士們,比試已經正式開始,祝各位好運,我們五日後相見。”荀惜維拱手作揖,随後帶着小厮們一起走出去,那木門從外緩緩地合上。
唯一的出口即将關閉,望不見盡頭的高牆拔地而起,戚研商瞬時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所巨大的監獄之中。
戚研商死死盯着荀惜維離開的方向,隻見那門縫露出的外面世界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可以聽見門外落鎖的清脆聲音。
随後,場内的衆人猶如鳥獸般迅速散開,戚研商沒反應過來,還在思索第一步要做什麼。
童疏田的力氣極大,他的雙手分别扯住戚研商與林霁荷的領口,向一個無人的方向跑去。
戚研商差點被拽得就要摔倒,她迅速調整了身姿,跟上了童疏田步伐,另一邊的林霁荷也穩健的同步跟上。
三人狂奔許久,終于來到一個僻靜之處,周圍看不到其他人,才停了下來。
戚研商累得氣喘籲籲,而林霁荷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你要跑,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嗎,我差點沒跟上,都要被你拖着走了!”林霁荷喘着氣,抱怨道。
童疏田也跑的滿臉通紅,雜亂的頭發緊緊粘着鬓角,他扶着樹道:“你們速度太慢,别人都跑出好幾裡了,沒看到後面有人在打架嗎?再慢一點就要被卷進去了!”
“多謝,剛才确實是最忽于防範之時,恐怕剛開始就已經淘汰幾人了。”戚研商回想起當時确實有打鬥之聲,隻是自己将内力全部用于跟上童疏田,忽略了那一絲不和諧。
“多虧你們兩個小丫頭碰上了我,要是别人才不會帶着你們走呢。”童疏田沾沾自喜起來。
戚研商沒想到這童疏田竟然十分靠譜,之前是太過小瞧他了。
“大哥,你别挨着了,這樹好像要倒了。”林霁荷擡手指向童疏田扶着的那棵樹。
戚研商看去,那棵樹極高,枝繁葉茂,卻不如童疏田的腰粗,在他的擠壓下,已經向着一邊傾斜,好像真的要倒了。
童疏田卻不相信,他哼了一聲,道:“怎麼可能,這皇家獵場都是種的百年老樹,看着細,實際根紮的老深了,怎麼可能輕易就倒了。”
說着還故意撞擊了兩下,那樹又猛烈地晃了晃,童疏田直接背靠在樹上,雙手抱臂說:“你看,沒事吧,晃了,不代表要倒了。”
“是真的要倒了,”戚研商伸手撈起坐在地上的林霁荷,兩人向後退了一步,“童大哥,你看樹根那塊地方,泥土已經裂開了,這棵樹是後栽的。”
童疏田毫不在意的瞄了一眼,那塊土地确實有龜裂的表象,他吓了一跳,立刻跳開,甚至比戚研商二人走的還要遠:“這是陷阱吧!! ”
那棵樹沒有随着童疏田的離開而恢複正常,仍舊向着一個方向傾斜而去,土地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已經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土地之下盤根錯節的樹根。
這棵樹确實是才栽的。
轟——
随着一聲巨響,浮于表面的樹根終于支撐不住整棵樹的重量,倒在了地上,濺出的泥土落在三人的衣角上,地上留下了一個大坑。
戚研商警覺地四處張望,希望這聲巨響沒有引來其他的人。
林霁荷低頭皺着眉清理着衣角的污漬,童疏田已經走向那樹坑,他看見坑裡似乎有什麼。
“慢着!”戚研商制止了他。
“怎麼了?我看這裡面好像有東西。”童疏田不解。
戚研商走近倒下的樹旁,微閉雙眸,略微運氣,周身仿佛有股不易察覺的氣流輕輕湧動,将内力彙聚于雙掌之間,随即将手掌向前揮出,那樹竟随着掌風被向前推動,距離原先的坑洞數尺之遙。
“剛倒下的樹坑不能站人。”戚研商道。
現在安全了,她走近樹坑旁,向下看去,正如童疏田所言,裡面确實藏着東西。
不過那東西并不是要找的木雕鹿頭,而是一把弓箭,弓把處被皮布包裹着,旁邊甚至還放了一袋木箭。
“這就是給我們準備的兵器?你們會用弓箭嗎?”林霁荷放棄清理衣角,走過來看了一眼坑裡的弓箭,問道。
童疏田直接跳進了坑裡,将弓箭拿了出來,揭開皮布,弓把是由上等紫杉木制成,色澤油亮,弓弦緊繃,他像模像樣把弄了一會,道:“我不會。”
“你不會幹嘛看半天?戚姑娘呢?”林霁荷翻了個白眼,轉頭問戚研商。
“我也不會。”戚研商答道,她拿過弓箭,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工藝精湛,是一把上等的好弓,“不過不要緊,這把弓應該是特地為某人而留,現在被我們發現了,他就沒有了。就算還有其他的弓,都不會有這一把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