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江有晦猜測道,“其實他們報的是對方的姓名。”
“你的意思是,矮點的才是雷承甯,而高的那個是雷承璟?這樣一來,他們的表現倒是說得通了。”戚研商回憶了一下兩人的樣子,覺得有些道理,可是這樣一來,之前遇到的雷承甯十分嚣張,難道是與雷承璟合力演戲?
這種猜想并無不可能,不過隻要遠離這兩人,不被他們攪合了自己便可,至于到底發生了什麼,戚研商也無暇顧及了。
兩人向前走着,沉默了許久,江有晦忽然開口:“你說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戚研商倒是沒有想過,隻是交換了名字,又能如何呢?
江有晦忽然上前,欲與戚研商并排走,可惜空間太過狹窄,他也隻能側着身子,拿過她手中的油燈,舉得高高的。
“你幹嘛?”戚研商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感到困惑至極。
江有晦沒接話,隻是另一隻手稍抖了一下,一個東西從袖口墜落,發出了輕微的聲音,他才開口道:“我拿着燈,麻煩幫我撿一下。”
兩人原本向前走着,那東西便掉落在身後,戚研商沒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不過轉身後的下一秒就知道了。
書房的位置還亮着燈光,從那缺口處探出兩個身影,見她轉身,那身影迅速閃了回去,不過還是被戚研商發現了。
她拾起那掉落之物,原來是一把折扇。
戚研商将折扇遞還給江有晦,責備道:“你知曉他們還在那看着?騙我轉身。”她一直将心緒放在那二人的古怪上,将其他事務抛之腦後,剛才回頭發現那二人身影,着實是吓了一跳,不過好在沒有表露出來。
江有晦似乎是奸計得逞的樣子,将折扇收回,又把油燈還給戚研商,說道:“非也,剛才有一人似乎聽從差遣較為木讷,可回頭看那二人動作卻相同敏捷,這說明了什麼?”
戚研商聽這話感到十分不屑,對方明顯想讓她追問是什麼,可是此時她已經悟出其中的緣由,便加快腳步前進,故意将江有晦甩在身後,輕聲說道:“說明你這人喜歡賣關子。”
江有晦被落在身後,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連忙上前:“你看出來了?”
她的腳步并未減慢,也懶得回頭去理江有晦,接着道:“之前我确實落入了他們設下的陷阱,或許也有你的責任,總覺得來此處的都是參與比試之人。”
“我的責任?那依你之見呢?”
“此處兇險至極,你卻隻是受父親之命前來鍛煉,這理由怪誕,可我姑且相信了。那雷氏兄弟無緣無故卻要假扮互相的身份,其目的不得而知,可是有一點我卻能知曉。”戚研商說罷頓了頓,她也想賣個關子。
江有晦想接着聽下去:“是什麼?”
“他們并不是真正的雷氏兄弟,隻是借用了他們的身份。”戚研商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而江有晦卻有些驚訝,他發現的并不是這一層,連忙問道:“何以見得?”
“原來你要說的不是這個?我還是高看你了。”戚研商語氣中不禁帶着一絲笑意,“正如傳聞中這兄弟二人關系不和,一人甚至是外室之子,那怎會共同參與這厮殺的比試,無論哪一位命喪于此,對雷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結局吧?”
以雷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因為參加這個比試而兄弟相殘,最後結局便是淪為他人的笑柄,即使加入“十二簪”有助于世家發展,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這一步險棋。
此刻戚研商也明白第一次為何那雷承璟一定要将自己殺死,畢竟他與雷承甯并沒有深仇大恨,不是真正的兄弟,于是那些“故事”,自然也隻是說給他們聽,使得他們對雷承璟放松警惕。
隻是那次在第一關結束時,見到了雷承璟,那時他抱着雷承甯的頭顱,戚研商可看得真真切切,确實是雷承甯,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轉念一想,戚研商也明白了,雖說這二人并不是雷氏兄弟,但或許也是真的兄弟,隻是因為“某種”原因,需要假扮那兄弟二人。那死去的人應該也并非“雷承璟”所殺,隻是當時發生了什麼,導緻二人隻剩下一個了。
這個問題是解決了,那他們假扮雷氏兄弟的目的是什麼呢?
戚研商暫時還無法回答,不過此時二人已經走出了漫長的甬道,她也無暇思考了。
江有晦又掏出了他那張布局圖,道:“那兩個人把茅草屋給占了,現在我們隻能另尋他路。”
“你有這圖,找别的地方不也一樣,對了,你是想說這二人有何異常?”戚研商問道。
“我沒你想的那麼深,我隻是覺得這二人如此默契,必定騙過不少人。”江有晦研究了半天地圖,終于将指尖确定到一個地方,“我們去這裡如何?”
戚研商看過去,所指之地,竟然是林立着一整牆佛像之處。當初他們也隻是在那邊尋找鹿頭木雕,并未仔細查找。
當初他們找到鹿頭的地方,是蕭霜放上去的,所以布局圖上沒有标記。不過另一處,标記着佛像後隐藏着一個空間,不僅有鹿頭木雕,還有一些食物。
有這張圖确實太過省力,這種隐藏空間極難發現,如果沒有布局圖,不可能有人找到這種地方。
戚研商又在地圖上找到幾處與這裡類似的地方,看來這種隐藏空間,便是專門給這些手握布局圖的名門子弟躲藏。
“你知道有多少人有這張圖嗎?”戚研商擡頭問道,他們選擇的地方有可能也被别人選中。
江有晦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即使碰到了别人,最多換個地方,不會打起來的,這屬于‘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