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五名學生以往在高中都是十足的乖孩子,連KTV都沒去過,更别提酒吧。
異國的陌生酒吧,讓人警惕心倍漲。
他們不安起來。
Justus停好車,見學生們稚嫩的面孔皆是遲疑神色,他笑了:“怕什麼,有學姐學長在,不會讓你們有事兒的,你們難道不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放松一下?”
另一個話少的學長此時也道:“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們一樣,後來我才發現,純粹是高中管得嚴,把我膽子都管小了,現在啊,是該釋放釋放!”
說着,那學長把手搭在一個男生的肩膀上,把他推進去了,其他幾人也隻好遲疑地跟着進去。
Justus瞧着站在原地猶豫的許玫:“你不打算進來嗎?”
許玫抿唇,靜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打算進去,她不打算從開始就不合群。
酒吧裡燈光昏暗,五彩斑斓的光斜斜地照着,酒吧混雜着香水和酒味,音樂很吵,舞池裡,男男女女擺動着身體,盡情享樂。
許玫神色緊張地掃視周圍的人,她掃見角落裡,有男女正在熱吻,男方把手伸進女方上衣,姿态纏綿、有女生喝醉,被不知道是熟人還是陌生人男人扶了出去,并被對方不斷占便宜……
許玫看得膽戰心驚,如驚弓之鳥,她迅速收回目光,緊緊跟着同學,來到一個包廂。
包廂裡已經坐着幾個衣着時髦的男女。
見到Justus領着許玫等人,包廂裡的學姐學長立即起身熱烈歡迎。
許玫注意到茶幾上堆了大量寫着德文的啤酒。
包廂裡彌漫着一股酒氣。
五個初來乍到的學生局促地坐在沙發上。
見狀,其中一個學姐笑:“怎麼都不說話了?不介紹介紹自己?”
許玫朝學姐看去,見她穿着玫瑰色亮片吊帶短裙,烈焰紅唇、大波浪長發,顯得異常性感。
Justus道:“Emilia你真是,哪有讓學弟學妹們先介紹自己的,自然是要讓我們先來啊。”
Emilia妩媚一笑:“是我考慮不周。”
她端起一杯啤酒:“我先幹為敬。”
随後,她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開始介紹自己。
在座的學長、學姐依次介紹自己,每個人在說完之後,都喝了一大杯酒。
很快,輪到五個學生。
幾人基本上以前沒怎麼喝過酒,可現在學長學姐們如此熱情,他們也隻能咬着牙硬幹下去。
輪到許玫時,她道:“Rosalie,我的名字。”
沒接過酒。
“我不會喝酒。”
其實該謊稱對酒精過敏的,但許玫此時并不老練。
她說話時怯生生的。
“一杯啤酒而已,喝不醉的。”Emilia勸道。
但許玫仍舊沒喝。
所有人都瞧着她,氣氛瞬間變得怪異,學姐學姐們神色冷了下去。
許玫垂眸,落荒而逃:“我想去洗下洗手間。”
應該搞好人際關系的,但喝酒,讓她本能地覺得危險。
許玫掬了一把水到臉上,涼水讓她混亂的思緒沉靜不少。
她深呼一口氣,走出廁所。
正彳亍着,目光卻無意瞥到吧台旁一個熟悉的身影。
Emilia學姐不知為何去了吧台,她側身站在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身旁,笑得妩媚。
吧台正對着許玫所在的位置,從許玫的角度,能瞧見男人坐在吧台上邊,好看的手搭在酒杯上。
昏暗的燈光映在男人深邃俊美的臉龐上,男人像是藝術家手下鬼斧神工的雕塑,十分具有視覺沖擊力。
他神色很冷,生人勿近,任Emilia笑得多甜,也連眸都未擡。
Emilia覺得無趣,擡頭。
許玫連忙慌張走開,不想讓Emilia知道自己撞見了她勾搭失敗現場。
回到包廂,氣氛更加融洽。
大家皆喝着酒。
許玫更覺格格不入,她打算做個沉默的木頭,挨過今夜。
包廂被推開,Emilia端着一杯飲料走進來。
“這是果汁。”
Emilia遞到許玫面前。
許玫頓覺心下一松,向Emilia表達謝意。
她輕輕抿了一口,沒一會兒,她卻覺得腦袋有點暈。
許玫沒多想,以為是自己這兩天沒倒過來時差,睡眠不好,所以現在犯困。
她默默忍着,可是眩暈感越來越清晰,許玫提出想回公寓睡覺的請求。
大家都被她弄得有些掃興,神色明晃晃地不爽。
許玫有些驚慌,她連忙道歉,獨自匆匆離開包廂,先去洗漱台再掬了幾把水在臉上。
仍是不清醒。
許玫又掐了自己胳膊,疼痛讓她混沌的大腦暫時清明。
她走出廁所,穿過擁擠的人群,意識再次變得迷糊,許玫再次開始掐胳膊,如白玉的纖細胳膊,被她掐得紅撲撲的。
一次比一次狠,可作用卻一次比一次微弱。
周邊的有幾個白男瞧出了她的虛弱,上前殷勤道:“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男人們說得是德語,他們抹了很重的香水味,熏得許玫難受,許玫大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Nein, danke.”
不用了,謝謝。
聽罷,男人們不再上前,明确的拒絕會被當做證據被指控。
幾個男人決定等着許玫暈過去。
許玫看出來他們的不懷好意,害怕不已。
可意識卻越來越渾濁,許玫自覺堅持不到打車,她咬牙,索性轉身想回包廂。
然而,她卻發現自己似乎連回包廂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懊惱自己做了錯誤決定,心下慌張。
周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許玫把自己胳膊掐青了也無濟于事,她眼前出現了一道高大身影,他的身上沒有濃重的香水味,而是一種很清冽的氣味。
許玫擡眸,撞見了一雙如祖母綠的冷淡雙眸。
是方才在吧台上,Emilia試圖搭讪的男人。
許玫想起,他對漂亮的Emilia無動于衷,他應當是個正人君子吧?
她艱難開口,用生澀的德語道:“能送我回公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