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nart向許玫道。
他語氣平常,仿佛隻是在簡單解釋歌詞大意,但許玫卻陷入深思。
她有些愣,無意識地重複着Lennart的話語,一邊又一邊地重複着,像是忽然想通什麼事,她的神色忽然堅定起來,因而,當安靜許久的Lennart伸出手,撫摸許玫臉頰時,許玫沒再像往日那般露出掙紮、厭惡神色,相反,她相當順從。
于是,Lennart嘴角上揚,他很快朝她深深地吻過去。
夜風溫柔。
在這一刻,兩人像是消除了隔閡一般,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這晚,酒店,Lennart親得許玫全身都是紅印。
第二天早上,許玫沒課,Lennart又帶許玫去逛盧浮宮,他給她挨着講每個藏品。
他知識儲備豐富,像是淵博的文學教授,隻是這“教授”頗不正經,講着講着開始牽“學生”的手,更在走出盧浮宮時,忍不住親許玫的眼睛。
一個月的時間,Lennart帶許玫遊遍了整個歐洲,到處見證了兩人的歡愉。
瑞士阿爾卑斯山上,Lennart教許玫滑雪,從高處的雪原像隻鳥兒般一躍而下;
陰雨綿綿的英國倫敦清晨,大本鐘敲響,将總統套房裡纏綿整夜的兩人叫醒;
波光粼粼的地中海的遊輪上,兩人于朝霞與海鳥升起時,旁若無人地擁吻;
……
許玫原本以為一個月的時間會相當漫長,她會相當煎熬。
事實正好相反,她都忘了有協議這回事。
協議結束那天,和開始時一樣,仍然是在Lennart的公寓。
早上,許玫和Lennart從一張床上醒來,許玫親他額頭,Lennart照常回她熱吻,兩人纏綿了一會兒,随即,Lennart起床給她做早飯,又送她去上課、接她回來吃午飯。
一切如舊。
飯後,許玫去書房自習,到四點時,許玫聽到敲門聲,她打開書房的門,見門後Lennart穿着高領黑色毛衣,很休閑、家居的穿搭。
Lennart神色平靜,對許玫說:“協議的一個月期限到此為止,你自由了。”
許玫有些愣,她想起被她抛在腦後的事。
Lennart又補充道:
“鑒于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所以請你盡快收拾東西離開。”
許玫仔仔細細地看眼前人,明明早上Lennart還溫情脈脈地吻她,如今卻态度疏遠得像個陌生人。
他果真無情。
此時将近十二月,德國全境陸陸續續的下雪,溫度太低,陽台的玫瑰全凋謝了,客廳内的桌子上則仍插着溫室裡養育的玫瑰。
玫瑰花香仍然氤氲在空氣裡。
但許玫知道她和Lennart之間的浪漫氛圍不複存在。
再也不會有了。
往昔再次如夢,所有歡愉時刻變得遙遠。
夢醒了。
許玫的心髒開始抽痛,杏眼在頃刻之間變得濕漉漉。
眼下身體真實的感覺讓許玫無法欺騙自己。
許玫發現自己仍然喜歡着Lennart。
她仰望着Lennart英俊如天使的面孔,想,這個其實内裡如惡魔般的男人是不是正在心底嘲笑着她又一次犯蠢呢?
明明許玫早就知道Lennart的惡劣本性,知道他動機不良,他向許玫示好不過是想再次抛棄她。
明明她知道兩人不過是協議而已,她一開始期待着協議早點結束。
明明她讨厭Lennart對她的傷害。
明明,明明……
然而,她無可救藥地淪陷。
他清醒地看着她淪陷,輕易抽身,旁觀着她萬劫不複。
Lennart垂眸,看着許玫哭紅的眼,語氣驕矜而高傲:“你若是不想結束協議,求我,我也許能考慮考慮重新更改期限。”
他期待着許玫服軟。
“不必了。”
然而,Lennart卻聽見許玫堅定道。
事情好像跟他想得不一樣。
Lennart綠眸的平靜眸色瞬間淩厲起來,他死死盯着許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