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服氣，你就說，是林老師讓你這樣做的，記住沒有！”

“記，記住了。”

林琅的神色這才緩和一些，她對杭文循循善誘：

“馮啟打你，是他不對，但你先說話傷害他，是你不對。你錯在先，是不是也該先道歉？”

杭文止住了抽噎，轉身對馮啟有模有樣鞠了個躬：

“對不起。”

馮啟愣了片刻。

這時候林琅才重新站起來，就撐腰似的站在杭文身邊，盯着比她還高半頭的馮啟：

“馮啟，這件事是我們杭文有錯在先，我讓他和你道歉了。你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不接受，但你剛剛打了他是你不對，你也要向他認錯。”

“我不！”馮啟語聲堅定，還昂着頭倔強道，“我不打他，就沒人管他，他還會嘴欠！”

“那我不是已經在管他嗎！”林琅被這麼一激，脾氣也上來了，“他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會管他！你欺負了我的孩子，你就必須認錯，必須道歉！”

馮啟白了林琅一眼：

“你是他老師，又不是我老師，憑什麼管我！”

林琅語塞，她看向一旁的許老師。許老師居然一言不發朝她聳了聳肩膀，示意根本管不了。

“行啊，”林琅被氣笑了，“那我就找個能管你的人來！”

她不由分說，直接走到許老師的工位上，拉開抽屜，翻出來一張學生家長聯系表。

林琅拿着聯系表，一目十行地找到馮啟一欄。孩子應該是随媽媽姓，媽媽那一格赫然寫着“馮蘭庭”，爸爸那一欄則寫着“楚晔”，而馮蘭庭留的是手機号，楚晔竟然留了一串座機号碼！

奇葩啊，真是奇葩！

林琅也是氣昏了頭，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給馮蘭庭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

“喂，哪位？”

“馮啟媽媽是吧，麻煩您來一趟學校，您家寶貝把我孩子打了，拒不道歉！我……”

林琅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居然被直接挂斷了。

她擡頭再看馮啟，這孩子居然還有點沾沾自喜地揚起了嘴角，一臉嘚瑟的小表情分明在說：

看吧，根本沒人管得了我。

林琅握緊了手機，心下一橫，直接撥通了楚晔留下的座機号碼：

“喂，您好，IER集團總裁辦公室。”

這一次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林琅耐着性子接道：

“您好，我找楚晔。”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不好意思女士，楚總裁的時間需要提前預約，請問您有……”

“我沒預約，”林琅不待對面說完就沒好氣地打斷，“您告訴楚晔，他兒子在我手上，我限他半個小時之内來他兒子學校，遲到一秒鐘，我就撕票！”

林琅一口氣說完，洩憤似的狠狠點下屏幕切斷了通話。

許老師、杭文、馮啟，以及剛從外面端着保溫杯進來的年級主任，不約而同地目瞪口呆。

林琅深吸一口氣，堪堪平複下來，把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撇，霸氣坐在工位上。馮啟躊躇須臾，方才尴尬地開口：

“老師，”他顯然是對林琅說話，語氣倒是客氣了不少，“楚晔……他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