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謝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謝芸笑得合不攏嘴，似乎已經預見到紀清晨到時候會是怎樣的大紅大紫。

挂斷電話，紀清晨又在露台上發了個會呆，眼見月亮拂過樹梢，她這才驚覺，離約定的時間僅有五分鐘。

匆匆忙忙的趕到會議室，紀清晨已經想好了到時候該怎麼道歉，但一推開會議室的門，剛要說聲“對不起”，卻看到裡面空空一人。

紀清晨疑心自己看錯，但她将會議室完整掃試過一圈，的确沒有發現除她之外的第二個人。

紀清晨氣喘籲籲，心跳還因急速的奔跑兀自跳個不聽，提起來的一口氣卻霎時洩去，她緩步往裡走，在透着暗藍夜色的窗戶前停住。然而直到過了約定時間，會議室的門都沒有被推開。

她有些哭笑不得，想到柴陸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又想着今晚失約的甯歎，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時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再等了十多分鐘，甯歎還是沒有出現，紀清晨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詢問，但對方卻沒有回複。

三十分鐘後，紀清晨從會議室離開。

晚上，紀清晨陷入在深沉的睡夢裡，睡得人事不省，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悅耳的鈴聲劃破了寂靜的黑幕，紀清晨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取下眼罩，看見來電是個陌生号碼。

“喂，你好。”她的聲音沙啞不清，困意明顯。

電話那邊的人呼吸沉重，卻沒有說話，紀清晨打了個哈欠，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請問哪位？”

“甯歎。”電話那邊的人說。

紀清晨懵了兩秒，接着在床上坐起，濃重的困意被電話那邊的聲音硬生生吓跑。

“怎，怎麼了？”

甯歎的聲音從電話裡聽來有些急促，黑暗裡，紀清晨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清晨。”甯歎叫了聲她的名字。

“嗯。”紀清晨應了聲，應完又覺得不夠，再補了句，“我在呢。”

“抱歉，今晚是我失約了。”

“沒關系。”紀清晨低下頭，長發蒙住腦袋，她伸手往後甩了甩。

“我下午突然有急事處理。”甯歎解釋，“手機被摔壞了，是我不好，沒有及時聯系你，等很久了吧。”

他失約，是應該道歉，但這個語氣，讓紀清晨不由得起了層雞皮疙瘩。

紀清晨摸了摸胳膊，想把那股别扭的氣氛一掃而空，實話實說，“沒關系，我也沒等多久。”

電話那邊很久沒有聲音，紀清晨以為他挂斷了，但看了眼手機，還顯示在通話中。

她試探着“喂”了一聲，甯歎卻忽然笑了兩下。

紀清晨立時僵住，沒明白他在笑什麼。

“清晨，你可以不用說實話的。”甯歎說。

對面大廈還未熄滅的霓虹燈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了床上，斑駁迷離，紀清晨聽着胸腔裡的心髒跳動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似乎擅用這種手段，一句話，一個笑，就讓人心慌意亂。

“明天還可以再約你嗎？”甯歎問。

紀清晨遲疑着，緩緩發出了一個疑問句，“啊？”

甯歎又笑了下，再次問了一遍，“明天還可以再約你嗎？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這一次，我不會再失約。”

明明是約定練習台詞，他為什麼說的這麼暧昧，好像她跟他真有什麼一樣。

紀清晨抓了抓頭發，眉頭忍不住皺起。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甯歎以為她不願意，輕笑着道：“你可以送花給海陽，也可以跟柴陸合照，我的要求，對你來說很難嗎？”

他的語氣惆怅又傷感，好似紀清晨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紀清晨晃了晃腦袋，沒有意識到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和柴陸合照了。

紀清晨想要打破這種尴尬的氛圍，提高了嗓門道：“不難的，那就明天晚上，我們再練習台詞。”

聽到她答應自己，甯歎這才輕舒了口氣。

“好，明晚不見不散。”

燦金的陽光照在身上，耀眼炫目，紀清晨額頭上冒出了幾顆汗珠，抽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眼前出現了一杯橙色的水果茶。

陳緩彎眸勾唇，笑容甜美，“喝點涼茶。”

紀清晨接了過來，剛從外賣保溫箱裡取出來的水果茶涼意明顯，順着塑料薄膜傳到她的手心，沁潤，舒爽。

“謝謝。”紀清晨道謝。

陳緩聲音嘹亮，氣勢如虹，“不用謝。”說罷，又給其他人去分果茶了。

紀清晨望着陳緩的背影，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今天一整天都笑意盈盈的，配合着今日的陽光，明媚嬌俏。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紀清晨喝了口果茶，蜜桃味太過濃郁，含在嘴裡有些甜膩，她隻喝了一口就将杯子放下。

導演正在拍攝柴陸和烏海陽的戲份，紀清晨無事可做，隻能在一旁幹等着。

林瑤手裡捧着一杯奶茶坐在了紀清晨身邊，拿起手機，對着場内的兩個人拍照，邊拍邊小聲說：“清姐，他們好帥啊。”

紀清晨笑了下，提醒道：“拍兩張就好了，别影響拍戲。”

“知道了。”林瑤答應了，再拍了兩張之後，就收起了手機。

兩個人坐在角落裡，林瑤看着看着，忽然來了一句，“其實，我覺得還是甯歎最帥。”

紀清晨手支着下巴，眼睛閉着，昏昏欲睡，聽到她說這話，不在意的應了句，“是嗎？”

“是啊。”林瑤激動，“我私底下仔細分析過這幾個人的臉，還是覺得甯歎這種長相最吸引人，網上有很多顔□□ot号，每次沒流量的時候，就發一張甯歎的照片，很快就能沖上熱搜第一。”

紀清晨笑了下，随意說了句，“那他那張臉還挺值錢。”

“是嗎？”一道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紀清晨愣了一瞬，然後瞬間睜開眼睛，眼前是甯歎那張值錢的臉，長睫如羽，眉目低垂，唇角微勾，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紀清晨轉頭看了下，甯歎剛躺過的椅子裡換成了丁與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甯歎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無辜，詢問道：“真的很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