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比賽時間到,所有人準時上交作品。
姜逢趕在最後幾分鐘勉強拼接好最後的部分。
她的整體造型以“白玉蘭”作為主題,利用剪紙、3D打印、鑲嵌、拼接等技術,呈現了一件立體的作品。裙擺上繁複的白玉蘭層層疊疊,像是将剪紙穿在了身上,最後用鐳射面料和光敏面料做了少許點綴,讓其在燈光下呈現出更為豐富的元素。
交完作業後,大家幾乎全都癱倒,有的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了房間,而有的人甚至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然而姜逢絲毫不覺得疲憊,她在準備另一場“戰鬥”。
組委會辦公室,姜逢敲門進來時,看到會長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我不是都說了,監控有死角,看不到是誰弄的。”
“沒關系,我看到了。”姜逢露出了一個張揚的笑。
啪的一聲,她把一張海報一樣大的照片拍到了辦公桌上,照片上的正是“嫌疑人”破壞作品的一幕。
“現在能看出來是誰幹的嗎?”她挑了挑眉。
“你這照片是哪來的!”會長驚叫一聲,指着照片的手指瘋狂抖動。
“你先回答。”姜逢盯着他,目光炯炯,像是在說要是不處理這個人,她就沒完。
姜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最差也隻是沒有名次,而比賽鬧出醜聞,連着會長在業内的名聲都會受影響。
誰占上風一目了然。
她絲毫不急,拖了把椅子坐到會長對面,晃着腿等他做出選擇。
最終,會長做出了決定,他給助理打了電話,要他叫施有斌進來。
施有斌很快到了辦公室,他穿着寬大的真絲襯衫,下面是黑色小腳褲,頭發像是牛舔過一樣油亮,不知道是發膠還是出油。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修得整整齊齊的絡腮胡,即便是這樣高強度的比賽,他也沒有忘記修剪胡子。
他進來時還笑眯眯的,但看到姜逢時立馬臉色一白,幾乎把心虛寫到了臉上。
姜逢也不客氣,依舊跷着腿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他,她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背後說她整容的那個碎嘴男。
“喲~”不等會長說話,她就陰陽怪氣地拉了個長聲,“原來是您啊,看來您不止會背後嚼舌根,還能背後搞破壞呢。”
施有斌的臉上頓時五彩缤紛,他瞪着姜逢,還是沒忍住:“你什麼意思?你說誰呢!”
姜逢聳了聳肩,給會長比了個“請”的手勢:“您是會長,您來說。”
從施有斌進來不過半分鐘,她已經完全掌控局勢。
會長磕磕絆絆地說完處罰,當施有斌聽到“取消參賽資格”幾個字時,頓時發出了破音的尖叫。
“不行!憑什麼!”他瞪着眼睛扯着嗓子抗議,“憑什麼取消我的資格!”
“憑你玩不起呗,”姜逢嗤笑一聲,“實力不行就玩陰招,打不赢就掀桌子,要不要查查你的簡曆,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是作弊過來的啊?”
“你你你……你這是污蔑!”施有斌指着鼻子罵她,“你這是侵害我的名譽權,我可是要告你的!”
姜逢猛然一拍桌子站起來,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一個激靈。
“怎麼有人會自私成你這樣?你背後議論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的名譽權?你剪我作品的時候怎麼沒想着我的财産權著作權!合着隻有你是人别人都是工具呗?你這種被精緻利己主義洗腦的蛀蟲一輩子都不會成功,你永遠賺不到錢,你比什麼輸什麼,做什麼廢什麼!你就沉浸在自己做的夢裡當個徹頭徹尾的loser吧!”
姜逢一口氣罵了一分鐘,罵得完全不重樣,以不可一世的壓倒性氣勢凝固了所有空氣。
會長幾度想打斷,卻甚至找不到任何插話的空間。
而随着她話音落下,施有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不就是剪你一件衣服,至……至于嗎!”施有斌哭得真情實感,姜逢覺得自己已經夠愛哭了,都沒有他如此生動地聲淚俱下。
大概是熬了幾天大夜皮膚狀态差,他的眼淚沖掉了底妝,在慘白的臉上留下兩道黃色的痕迹。
姜逢看着他這個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施有斌的臉色更黑了。
不過罵完這一通姜逢确實舒爽,憋了許久的壓力都釋放出來。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就交給您了。”她對着會長扔下一句話,不等對方回答就離開了。
“哎等等!”會長連忙叫住她。
“還有事?”
會長指了指她桌上的大幅海報:“這到底是誰拍的?”
姜逢燦爛一笑:“你猜啊。”
說完,她一陣風似的飄遠了。
回到房間,甯夢蘭正在收拾行李,地上堆的到處都是,姜逢進門都不知道在哪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