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嚣低垂着眼睛,“曹哥……我……”
曹威鵬手裡用了勁兒,攬過成嚣,兩人的頭湊得很近,“茉莉她就是那個火爆脾氣,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胡亂使性子。她伺候得你不滿意,下次你來,我給你留個更溫柔可人的小姐。”
曹威鵬沖成嚣壞笑,加了一句:“還沒破瓜那種。”
成嚣緩緩斂緊眉頭。
曹威鵬看成嚣這副神情,像是突然有了極大的興趣,十分關切似的想要問清成嚣的喜好:“還是你喜歡嫩一點的少婦?”
成嚣面露難色:“曹哥……”
曹威鵬笑着用手壓了下成嚣的肩頭,“你知道的,藍海灣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應有盡有。”他停頓了一下,強調說,“隻要你一句話,我都能給你弄來。”
成嚣始終沒有擡起頭來,他沉默半晌,低聲說:“謝謝曹哥。”
曹威鵬臉上的笑意更深。
成嚣打着孫東洋的名号來藍海灣找女人的那天晚上,會所的眼線第一時間就把這事透露給曹威鵬了。
曹威鵬讓人盯緊成嚣,沒成想從尹茉莉那裡得到的結果是那麼讓人啼笑皆非。
曹威鵬的眼神順着成嚣剛硬的臉緩緩下移,停在成嚣的裆部,他咂巴了下嘴,發出“啧啧”的感歎聲音。
看着挺中用,可惜卻是個沒把兒的。
難怪要找藍海灣最漂亮的女人。
窗外的夜色更深,屋裡的酒氣正濃。
桌上推杯換盞,叫了幾輪酒後,大家明顯都喝高了,嘴裡講的黃色笑話一個比一個葷。
曹威鵬坐在主位上,淡笑着把席間兄弟們吵嚷的樣子看在眼裡。
期間成嚣一直沉默着,不時地給自己倒酒,直往喉嚨裡灌,活脫脫一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消沉模樣。
曹威鵬把成嚣的樣子也看在眼裡。
過了一會兒,曹威鵬手在桌面敲了兩下,不過三秒,飯桌間男人吹牛逼的玩笑話都消停了。
包廂裡靜了下來。
成嚣捏着手裡的酒杯,輕輕摩挲這杯子的邊緣。
“這屋子裡都是我們自家兄弟,”曹威鵬轉頭看向身旁的成嚣,“阿成,我就直接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成嚣緩慢磨蹭杯口的指尖停住,他緩緩側頭看去。曹威鵬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今晚首次表露出來的嚴肅表情。
成嚣擡起眉梢,“曹哥有什麼吩咐?”
曹威鵬用手蘸了下杯子裡的酒,然後在桌上寫下一個字,寫到一半,他邊說:“你跟着東哥有些年頭了吧?底下肯定也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兄弟,難道你就不想自立門戶,出來闖蕩一番嗎?”
成嚣不動聲色地問:“曹哥這話什麼意思?”
指腹的酒水很快寫幹,曹威鵬把手指再次伸進酒杯裡,浸濕後接着那半個字的濕迹提起手指,一筆一畫地寫完。
成嚣看着桌面上那個濕漉漉的字。
曹威鵬不急不緩地說:“我知道東哥把酒吧全權交由你管,但那才掙到幾個錢?”
成嚣沒說話。
桌上一圈人面面相觑,也沒說話。
“現在的錢越來越不好賺了。”曹威鵬抽了一張紙巾,從手指到手心,慢慢擦拭,“各行各業的生意都不好做,尤其是我們這種帶點顔色的生意,碰上現在的嚴打時期,三天兩頭就要閉店修整。”
“就說你那酒吧,前段時間就關門歇業了好幾次了吧?三五天還行,你關它個十天半個月,一年半載呢?誰還吃得消啊?”
成嚣看着他不說話。
“底下的一幫兄弟哪個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曹威鵬端起酒杯,還沒送到嘴邊,歎了一口氣,“他們把命賣給我,我不能讓他們跟着我一直喝西北風啊。”
成嚣的視線落在坐在曹威鵬右側的人身上,快速轉了一圈,發現年紀稍大的已經紅了眼眶。
成嚣面上表情不變,心底不由地感歎不愧是曹威鵬。
一番話說得真漂亮,拿捏人心就跟捏死螞蟻那樣簡單。
“大家都要過日子。”曹威鵬繼續感深肺腑地煽情,“沒有錢,我這幫兄弟都得勒着褲腰帶緊巴巴地過活。我也不想讓他們這樣,所以我得想辦法搞錢啊。”
成嚣面上還是沒什麼反應,他稍稍掀一下眼皮,看到對面坐着的幾個大老爺們居然開始上手抹眼睛了。
成嚣收回餘光的視線,險些忍不住就要樂出來,他張了張嘴,眼睛對上曹威鵬意味深長的眼神,問:“怎麼搞?”
曹威鵬用食指點點桌面上用酒寫出的“雲”字,“從這裡把我們手上的貨運到境外,哪怕隻是走了一單,也夠你吃香喝辣大半輩子了。”
成嚣沉吟幾秒,問出口:“為什麼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