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白晝姐姐你過來看看嘛!”
白晝禁不住許昭昭這樣的撒嬌,便跟着許昭昭進門,許昭昭的家白晝也進過不少次,面積比她的大很多,收拾得幹淨整潔,裝飾也是專門挑選過的,整體色調是專屬小女孩的那種嫩粉色。
“這個面包機給你,早上烤兩片面包很快的,這個保溫飯盒也給你,我爸新給我買的,想讓我自力更生帶飯上班來着,我還沒拆,這個······”
許昭昭收拾出一大堆東西,白晝有些無奈,“昭昭,我都要休假了,我準備把年假都請了,這一時半會兒也不回來了。”
“沒事!你就留在家裡,等回來用嘛!”許昭昭幫着白晝把東西搬過去,又回來繼續收拾,眼見着許昭昭幾乎是要把所有能用的家當都要給自己留下,白晝才趕緊阻止。
“昭昭,差不多了,其他的我都有的。”
“好吧,”許昭昭也覺得白晝那套房實在放不下這麼多東西,便及時收手,她把白晝拽到沙發上坐下,“姐姐,以後你要經常找我玩哈,我平常閑得很。”
白晝莞爾,“好。”
“而且你如果沒想好去哪兒,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我隔兩天答辯完就徹底解放了。”
白晝看着喋喋不休的許昭昭,有幾分恍惚,“你跟你朋友去玩,我可能會先回家待幾天。”
兩人聊了一會兒,許昭昭見白晝實在沒什麼精神勁,便叮囑她回去休息,待白晝一走,許昭昭才打開衛生間的門,孟铎低着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走吧,高瑤該等急了。”
“好,”許昭昭先出門,确保白晝已經進門了,才叫孟铎往外走。
白晝在家睡了整整兩天,餓了就爬起來煮青菜,吃完又繼續睡,第三天的時候,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三個小時的飛機,她睡了兩個半小時,落地的時候白晝也沒讓人接,自己拎着行李箱坐地鐵回家,到家的時候正好晚飯點,白晝整理了表情,确保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才敲門。
門很快打開,伴随着程鳳笑臉的,還有白晝許久不曾聞到的家鄉風味的飯菜香。
“來來來,快進來,”程鳳幫着白晝把箱子拎進門,“你姐還說你還有一會兒才到呢。”
“這會兒坐地鐵比較快,”白晝笑道,“我爸呢?”
“聽說你要回來,出門給你買鴨頭去了。”
“這次要在明城待多久呀?”
“待兩天,後天去奶奶家,”白晝走進廚房,看着忙上忙下的程鳳,“媽,我之前不是存了好些錢在你這兒嘛,給我一些吧,我準備出去玩幾天。”
程鳳的手頓了下,随即把做好的菜遞給白晝,“給,端過去,準備去哪兒玩呀?”
“還沒想好。”
兩人正說着,白勇和白也從外邊進來,“喲,到啦!”
白晝把碗筷放桌上,她許久沒回家,也難得覺得熱鬧起來也不錯,“爸,姐姐,快洗手吃飯了。”
“行,”白也搖搖手裡的鹵鴨頭,“爸特意繞路給你買的。”
“感動感動!”白晝露出星星眼,心裡卻在思考着怎麼躲過這一茬,飯菜程鳳倒是白晝特意叮囑的,想吃蝦,于是桌上也就沒有什麼别的肉,白灼蝦油焖大蝦,給白晝做了整整一桌。
“你看着都瘦了,好羨慕,我這都瘦不下來。”白也看着白晝那明顯變得纖細的手指,露出羨慕的眼光。
“姐,你這還需要瘦?”
這還真不是白晝說假話,從小白晝都是被說比較壯的那一個,白也則是身形纖長,向來是被說太瘦了要多吃點的那個。
“我最近已經胖了好多,你看我肚子上的肉。”
“可拉倒,”白晝笑罵回去。
“行了你兩,吃飯就好好吃飯,”白勇及時打斷兩人,“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就待兩天,後天晝晝就回老家了,然後說要出去玩。”程鳳接過話茬,給白勇使眼色,白晝看着桌上明顯不太對的氣氛,正想問白也發生了什麼,就見程鳳放下飯碗,臉色不太自然。
“晝晝啊,那個錢可能暫時不太拿得出來,你這不是在用信用卡嘛,你要不先用信用卡墊墊?”
白晝手一頓,略帶震驚地看着程鳳,白晝還沒開口,白也在旁邊先一步開口詢問,“前段時間你們不是還找我要了9000嗎?白晝的錢你們也用了?”
“我這不是······生意出了點問題,錢收不回來又要給工人發工資嘛。”白勇倒還理直氣壯的,完全看不出來些許愧疚,白晝用筷子戳子飯,突然覺得飯菜味同嚼蠟。
“爸,那你去年借我的,年初借我的,什麼時候還?”
白勇沒想到白晝把這一茬抖出來,他還沒來得及解釋,程鳳就啪地摔了筷子,“你還借了别的?你說清楚,你到底幹嘛去了!”
這樣的争吵,幾乎白晝每回一次家,都會争吵一次,要麼是為了多花了幾塊錢買橘子争執,要麼是為了誰洗碗争執,要麼就是像現在這樣,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白晝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裡一分鐘也待不住,白也在一旁協調,程鳳和白勇吵了有一會兒,兩人才安靜下來,或許是覺得這樣吵着實在不合适,程鳳換了換情緒,對白晝說到,“晝晝啊,你出去玩要多少,我那兒還存了些定期,我轉給你。”
白晝低頭沒看程鳳,“我之前放在你這兒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程鳳臉上有些繃不住,“你看啊,爸媽最近的确拿不出來這麼多錢,我給你一半,剩餘的一半等你爸錢收回來了再給你好不好?”
這種承諾,過去一年在白勇的口中白晝聽到了無數遍,這會兒聽程鳳說出來,白晝隻覺得有幾分可笑,但她不想鬧得太僵,便答到,“可以,對了,我明天就回老家。”
“不是說······”白勇正想說話,被程鳳一眼瞪回去,他話鋒一轉,“小姑娘家家的,還是少出去玩,不安全。”
白晝沒說話,飯後她幫着白也洗碗,白也看着飯後就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白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白晝,爸就這樣,你别放在心上。”
“嗯。”
第二天一大早白晝就拖着行李箱坐大巴,四個小時的大巴讓白晝昏昏沉沉,下車的時候白晝就往廁所沖,等胃裡的東西都吐得差不多,白晝才覺得清醒了幾分,6月底的蘆縣已經十分悶熱,白晝拎着箱子慢悠悠往外走,剛出車站,白晝就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奶奶!”白晝拎着箱子上前,“不是說我自己回去的嘛!”
“還不是你說要吃蝦!我來給你買。”徐秀年讓白晝看自己的背簍,“給你買了不少,頓頓吃都管夠!”
“哇,這麼多!奶奶我來背!”白晝跟着徐秀年坐完公交坐大巴,折騰了一個小時才到家,家裡依舊沒什麼變化,門前的地上有豆子在曬着,爺爺依舊不愛笑,在門前戴着老花鏡看黨章,見白晝回來,也隻擡眼問候了句,白晝覺得溫馨,在家老老實實待了三天,沒事就曬曬太陽,幫着幹幹農活,倒也真的惬意,不過她擔心在家太久自己的狀态會被爺爺奶奶看出來,于是第四天早上就開始買票準備出門。
“就待這麼兩天,也不說多待一會兒。”徐秀年嘴上吐槽着,手裡卻沒停下來,一會兒幫白晝檢查箱子有沒有關緊,一會兒又幫白晝把包拿出去。
“年輕人就該多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一天到晚在家裡待着幹啥?”白乾正沒好氣地說了徐秀年一句,轉頭又叮囑白晝,“到了要打電話。”
“好,”白晝看着兩個老人不舍的眼神,眼眶有些發熱,“我到了就給你們打。”
白晝的身影漸行漸遠,徐秀年在門前目送着,“你說白晝這孩子這次回來怎麼安靜了這麼多?不會遇到什麼事兒了吧?”
“長大咯,有心事就讓她自己出去緩解緩解,那想說的時候會給我們說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