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回到家就睡過去,孟铎則是換了身衣服,匆忙趕去停機坪,飛機前董河同樣一身西服,朝孟铎輕輕點了頭,算是打招呼。
因為出行比較臨時,孟铎沒來得及當面跟白晝說,趁着董河拿材料,他拿出手機給白晝報備,等了一會兒白晝沒回,他想着應該是已經睡着,便放下手機。
“Jason一小時前已經到達阿布紮比了。”董河把資料遞給孟铎,“這個合夥人聽說跟Jason是多年好友,聽了Jason跟你的合作之後,聯系上我說要見你一面,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從這個項目中分一杯羹,也沒有說具體要聊什麼。”
“那就靜觀其變。”
孟铎神色平靜,翻看着Robert也就是董河口中的合夥人的資料,董河則在一旁彙報别的工作,孟铎沒什麼意見,偶爾會出聲詢問一些有疑問的地方,别的也就都讓董河去做決策。
“他是個珠寶設計師?”
“準确來講那隻是他的愛好,Rober酷愛收集各種寶石,但真正設計完上市出售的珠寶數量不超過十個,均被人高價買走。”
孟铎思忖着,突然話鋒一轉,“董河,傳媒那邊你在顧慮什麼?”
董河與孟铎對視了一會兒,知道自己避開不了這個話題,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向來漠然的臉上露出些苦笑。
“孟铎,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暴露在公衆前,于公于私,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董河叫的孟铎的名字,孟铎也就知道董河現在是處在朋友的位置上跟自己交流,他身體往後靠,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我知道,但從我覺得你适合接手傳媒開始,我就找邢哲他們去準備了,就算你父親找上門來,公關部那邊也會有對策,你不用心存顧慮。”
孟铎也松了松領帶,“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才拒絕的我。”
“不是。”
話已至此,董河也沒什麼再推拒的理由,“等這次出差結束,我安排人準備相關手續吧。”
“可以,還有一件事,前幾天許老爺子找到我,說阿昭在他公司待不習慣,想讓阿昭在傳媒待一陣子,石研你給我,讓阿昭當你助理。”
董河這次倒是猶豫許久,“她不是向來不愛參加酒會應酬什麼的嗎,當助理怕是當不習慣。”
“習不習慣的,誰說得準,讓她試試。”孟铎閉目養神,董河掀起眼皮,沒有錯過孟铎嘴角那一絲瞬間的狡黠,他挑挑眉,話鋒一轉。
“跟女朋友的約會怎麼樣。”
“很不錯。”
董河對孟铎這種光明正大虐狗行為已經習以為常,兩人閑聊了會兒,董河見孟铎眼底的青黑實在明顯,便結束閑聊,放孟铎去休息。
飛機上孟铎睡得并不算踏實,夢裡都是白晝那張在被子裡捂得通紅的臉。
白晝一覺睡醒已快到晚飯時間,她坐起來,略有些迷茫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在家了,她打開手機,看見孟铎發的去阿布紮比出差的消息,回了個好的,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好的兩字實在有些冷漠,便又叮囑孟铎要抽空休息。
孟铎落地已經是半夜,白晝剛回完消息,孟铎便一個視頻打過來。
“怎麼還沒睡?”孟铎聲音有幾分沙啞,白晝以前沒覺着,這會隔着手機聽着,竟隐隐察覺出幾分性感來。
“白天睡多了,等等再睡。”白晝耳根有些紅,她盯着孟铎那張帥臉看了看,出聲問到,“孟铎,你也還不休息嘛?”
“一會兒準備去參加個私人晚宴。”
“那你這會兒要不要休息休息。”
“飛機上休息了,我這會兒想看看你。”
“等你出差回來,慢慢看!”白晝戳戳手機屏幕,“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行程還沒定,沒事,你好好上班,我回來可能直接去公司。”
白晝再次感慨孟铎真的很忙,她心疼孟铎,又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此刻她又生出跟孟铎那種巨大的差異感來,白晝垂眸掩去情緒,面色如常跟孟铎交談。
沒多一會兒有人叫孟铎,兩人便挂了電話。周一的時候梁坤派人給白晝送過來的花到了,足足兩大箱,梁坤甚至貼心地送了好幾個花瓶,白晝下班收拾了快兩小時,才把那些向日葵一束一束插好,累是累了點,但花是真好看,白晝先給孟铎發了照片,又給梁坤和何盼安發消息表示感謝。此後一個周兩人的見面都停留在視頻通話上,周末白晝加了一天班,被許昭昭拉去了打了一天麻将,當時許昭昭梁靖遠許俞三缺一,白晝本來不想去,但許昭昭帶着梁靖遠直接殺到家門口,白晝也就不太好拒絕。
孟铎視頻過來時,白晝正在跟三人血戰。孟铎看着視頻裡充滿活力的幾人,臉上露出笑意,他手指輕點屏幕,給白晝轉賬。
“我也入股。”
許昭昭在一旁起哄,眼神發亮,“白晝姐姐,收着收着,我已經看到這些錢出現在我的包裡了。”
“嗯,收着吧,赢了我三你七,輸了也不虧。”
大概是旁邊三人的眼神太過灼熱,白晝最終還是收下了轉賬,之後許昭昭跟打了雞血一樣,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束的時候,許昭昭和許俞兩人數着手裡的籌碼,白晝和梁靖遠則一臉生無可戀地掏出手機轉賬。
“你薅孟铎的錢就行,我怎麼也成受害者了!”梁靖遠無能狂怒。
“嘿嘿,願賭服輸。”
白晝默默給孟铎發消息,然後把剩餘的錢給孟铎轉過去。
白晝:輸了一半······
孟铎并沒有回消息,白晝想着應該是在忙,便收了手機。
晚飯是許昭昭請客,吃完後梁靖遠說送白晝,白晝不好麻煩他,便千推萬阻,但壓根擋不住梁靖遠的熱情,梁靖遠一路護送白晝至門口。
“謝謝啊。”白晝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啥謝不謝的!”
梁靖遠正說着,那本來緊閉的門卻從裡面打開,梁靖遠當即卧槽了一聲,孟铎則是神色如常,十分自然地取下白晝身上的包。
“怎麼不進來?”
“诶?你到多久啦?”
“剛到。”孟铎拉着白晝進門,顯然沒有要邀請梁靖遠的意思,梁靖遠内心邊罵着狗東西,邊與兩人道别。
客廳裡飄蕩着向日葵淡淡的味道,孟铎摟住白晝,把頭靠在她脖子裡。
“下午玩開心了沒?”
“嗯嗯。”
“剩餘的錢你留着,下次玩也算我入股。”
白晝伸手摸摸孟铎噴了發膠的頭發,知道自己下午退回去的錢孟铎沒收,“去洗漱完早點休息。”
孟铎沒動,也沒回話,白晝又拍了下孟铎抱着自己的手臂,輕聲叫到,“孟铎?”
耳邊傳來孟铎均勻的呼吸,白晝抿唇,想着孟铎估計這個周沒怎麼休息,她換了個姿勢,讓孟铎能夠更舒服些,又把一旁的小毯子拉過來蓋到孟铎身上,孟铎這一覺睡了一個多小時,醒來時白晝正戴着耳機看劇,孟铎視線掃過那張一周未見的臉,坐直了身體。
“醒了?”白晝放下手機,揉了揉酸軟的肩膀,起身給孟铎倒水,孟铎見狀,一把把白晝拽回自己懷裡,細長的手輕輕揉着白晝的肩膀。
“吃晚飯了嗎?”
“飛機上随便吃了點。”
也許是剛睡醒的原因,孟铎聲音沙啞,說話的氣息打在白晝耳邊,弄得白晝有些發癢,“那你這個周還要出差嘛?”
“周三去一趟魔都,其餘時間就在華城了。”
白晝嗯了聲,算是回答,“那你周末要不要跟我去見個朋友?就是之前旅遊遇見的,前兩個周他剛到華城,本來說見一面,結果一直沒騰出時間。”
“好。”孟铎沒多問,隻是應下來,兩人聊到十點,孟铎才起身準備回隔壁洗漱睡覺,他身體挺直,加上沒來得及換下的西裝,正經得仿佛要出門上班,拿起搭在椅子背的西裝外套時,孟铎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頓住。
“怎麼了?”
“突然想起給你帶了禮物。”
孟铎從西裝外套的口袋中掏出個小盒子塞進白晝懷裡,“去參加聚會的時候客戶聽說我有女朋友,特意送的。”
眼神飄忽,略顯心虛,一看就是專門去買的,白晝看得發笑,她打開盒子,是一條精美的項鍊,項鍊上鑲嵌着好幾顆大大小小的藍綠色寶石。她不懂珠寶,但一眼看出來項鍊價值不菲。
“孟铎,是不是有點貴重了呀?”
“那你請我吃飯。”孟铎沒否認項鍊的價值,他拿着外套往外走,臉上帶笑,“下周就在你這兒蹭飯,我的女朋友。”
說是蹭飯,倒不如說白晝隻出了個飯錢,做飯洗碗全是孟铎動手,白晝看着一身矜貴正在洗碗的孟铎,默默拿起拖把又把家裡收拾了一遍。周六那天一大早白晝就帶着孟铎出門并把孟铎趕去做了副駕駛。
孟铎看着坐在駕駛室一臉堅定的女朋友,無奈地系上安全帶并叮囑,“你慢慢開,累了就換我。”
“放心放心,沒問題的。”
兩人一路南下,中途還經過了孟铎的公司,白晝餘光看着窗外高樓上閃閃發光的铎字,對孟铎說到,“站在頂樓看下來,是什麼感覺?”
孟铎也看向窗外,不同于白晝臉上的憧憬,他更多的是看慣了這些高樓的平靜。
“鋼筋水泥,高樓大廈,都一樣。”
“你是不是天天都看,所以看習慣了。”
“不是天天看,我的辦公室在七樓,頂樓是藝人的辦公室。”孟铎認真解釋,白晝了然地點點頭。
車出了鬧市,忽地拐進一條清幽寬敞的道路,道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銀杏樹,陽光透過樹葉撒到地面,路旁行人慢悠悠走着,時間好像突然慢下來,目的地在道路盡頭的公園裡,車不讓進去,兩人便把車停在停車場,下車跟着導航前行。
進入公園大門,入眼是寬敞的湖,沿着湖走了一公裡左右,進入一個小型的商業區,有一大早就開張的酒吧,有人還不多的飯館,靠近湖岸一側,伫立着一棟兩層小樓,小樓門前用栅欄圈出來的地上,種滿了各色的花,花叢中立着塊牌子,牌子上俨然寫着幾個字。
叮鈴叮鈴。
白晝牽着孟铎好奇地往裡走,入門時門上的玻璃被風吹動,碰撞着發出清脆的響聲,入門後視野陡然變得寬敞,面朝湖的那一側,竟做成了巨大的落地窗,湖面景色一覽無餘。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有預約嗎?”
“啊,沒有,”白晝猶豫了一瞬,本想說來找人,但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好像一直沒有問過錢無盡的名字,“現在預約可以嗎?”
“可以的,今天上午位置沒有約滿,兩位可以坐這邊。”
白晝跟着那人坐下,不是靠窗的桌子,但視野也算不錯,白晝沒忍住,轉頭又看了那人一眼,小麥色的皮膚,棕色的卷發,彩色的吊帶,看起來像是把陽光穿在了身上,整個人都透着暖意和活力。
不一會兒那女人拿了兩本冊子過來放到桌上,“可以先看看要做成什麼樣子,選好了我給你們拿材料,再跟你們講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