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铎給白晝拿了盤小蛋糕,淡定開口,“我不行有人頂着,你不行就真的不行了。”
張慶渝跳起來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
飯還沒吃完,外面忽然響起音樂聲,白晝看見徐伊人端着盤子就往外沖,側身往外看時,白晝才發現外面草坪已經有不少人。
“你們這個音樂節是對外售票的嘛?”
“嗯,不過對外售得并不多,除去員工和家屬,會先把票分給各個站姐和大粉,剩餘的才會售賣,”孟铎頓了下,“而且畢竟隻是公司活動,時長和規格都算不上嚴格意義的音樂節,所以票的數量很少,價格也隻是友情價。”
白晝了然,不過她不怎麼追星,所以也不似徐伊人般激動,但等樂隊真正開始演奏時,場上的熱烈還是超出了白晝想象,許昭昭拽着白晝一路向前,孟铎則在後面跟着,人群雜亂,他眉頭緊皺,但目光觸及白晝時,臉色又緩了些。
而白晝隻覺得耳朵邊十分嘈雜,鼓點響起時,連心髒都在跟着顫動,視線一轉,幾米開外,徐伊人正揮着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熒光棒瘋狂跟唱,旁邊是她口中的嗎喽一号,正頂着張不耐煩又無可奈何的臉。
一曲終了,徐伊人大概是玩上頭了,竟拽着李峰往白晝身邊挪了挪,然後塞給白晝一把貼紙,她臉上也不少,不等白晝道謝,白晝就覺得耳邊轟鳴,“啊啊啊啊啊哥哥我愛你!”
一嗓子嚎破天地。
許昭昭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奪過白晝的貼紙,三下五除二給她臉上貼了不少,然後仿佛完成任務般又混入人群。
白晝:……
她伸手想拿下貼紙,手觸及臉的一瞬間,白晝又收回來。
在第三次假裝孟铎臉上有東西順便給他貼上貼紙後,孟铎終于在嘈雜的人群中彎下腰,
“我臉有這麼髒?”
眼見着自己的小把戲被孟铎識破,白晝索性拿出一闆金色的星星貼紙,“我再給你貼幾個。”
一排金色的星星從孟铎左臉頰延伸到右臉頰,恰巧徐伊人看過來,她一個踉跄,差點撲下去,随後徐伊人聽到白晝驚喜的聲音。
“你也太可愛了!”
徐伊人深刻地感受到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
可愛?
她轉頭跟李峰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打了個激靈。
音樂一首比一首激烈,白晝被這熱烈的氛圍感染,也開始跟着大家蹦蹦跳跳的,孟铎則跟在她旁邊小心地護着,生怕别人擠了撞了。
白晝的發絲跟着她的動作一起飛揚,在激蕩的音樂裡,竟讓孟铎覺得平靜。
為什麼呢?明明世界那麼嘈雜,他卻好像隻聽到了清晰有力的心跳聲,哦,還有一些雨聲。
“小心點,别摔了。”
白晝拉着孟铎往前走,她笑得燦爛,“孟铎,世界那麼熱鬧,又何懼摔上一跤!”
孟铎一愣,随後眉眼彎起,露出連白晝都沒見過的燦爛笑容來。
兩人瘋玩了一下午,晚飯時白晝甚至沒有拿起筷子的力氣,而一旁徐伊人竟然完全看不出疲憊,甚至雙眼發光有種還能蹦一晚上的鮮活感,她襯衫上是一個巨大的簽名,白晝仔細看了看,還是to簽。
她一邊默默感慨追星人體力真的好,一邊仔細地看着自己去拿的扇子周邊上那個霸氣的簽名。
她不怎麼追星,簽名是給楊江雪要的,也是to簽,白晝準備回去先塑封上,等楊江雪來的時候再給她,她小心地把扇子放在一旁,等着孟铎去端菜。
她本來不想麻煩孟铎,但奈何孟铎堅持,她又實在是沒了力氣,便難得妥協。
而徐伊人大概是清醒了,本來準備湊過來,看到孟铎回來,又果斷選擇逃離。
“你的員工怎麼那麼怕你,你是不是平常作惡多端。”
白晝放松了好幾個度,竟是主動開起孟铎的玩笑來。
“那我現在叫你們老闆過來吃飯怎麼樣?”孟铎揚起嘴角,看着自己女朋友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幽怨,“吃飯。”
“我一會再吃,這會兒真的沒胃口。”
“好,等你想吃了,我再給你拿。”
“我覺得未來一個月的精力都透支了。”
“那今晚上回家。”
“你的意思是,晚上還有活動?”
“有篝火晚會。”
白晝豎起大拇指,“你們公司的人都是鐵做的嗎?都不帶累的。”
“他們是,我不是,我也累了。”
但孟铎的臉上其實看不出累的痕迹,他跟董河交代完事宜,便叫了司機。
“你車怎麼辦?”
“我找人開回去。”
白晝這才不說話了,車裡開着空調,溫度剛好,她累得很,這會兒溫暖的空氣一湧入,便忍不住犯困。
“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
白晝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家的,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腰上被一條有力的手臂圈着,白晝動彈了下,沒想到那手臂力道又大了些。
但身後的人卻沒下一步動作,仿佛剛剛隻是無意識的行為。
白晝感覺身上黏黏糊糊的,她十分想洗澡,想着想着忽然覺得自己頗有些不顧形象了,這樣孟铎都沒嫌棄,這麼想着,那想洗澡的心思就愈發強烈起來。
第三次翻身時,孟铎終于睜開眼。
“怎麼了?”
白晝落到孟铎手臂上的手一頓,略心虛地說到,“想洗澡……”
腰上驟然一松。
孟铎比她還先起來,打開房間和衛生間的燈,又從衣帽間拿回一套新的内衣褲,熟練得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白晝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得愣了一瞬,她一把奪過孟铎手裡的衣褲往浴室跑,徒留兩手空空的孟铎,偏頭疑惑不知道自家女朋友這鬧的是哪一出。
洗完澡白晝就自在了許多,她剛躺回床上,就被孟铎一把撈過去摟進懷裡。
“我真的感覺自己能被你提起來甩兩圈。”
“太瘦了,所以你要多吃點。”
大掌在腰間揉了揉,“怎麼就吃不胖。”
“大概是,多了點運動量?”
白晝本來說的是跑步的事,沒想到面前的人直接貼上來,聲音微啞,熱氣噴在耳邊,癢得讓白晝禁不住縮頭。
“嗯,這個确實。”
不安分的手從腰間開始逐漸向下,房間裡氣氛迅速升溫。
最後隻留下厚重的喘息和嬌嫩的呻吟。
第二天白晝直接在床上窩了一天,夜幕降臨時才頂着雞窩頭從被窩裡起來,随意扣起來衣服堪堪把她上半身遮住,露出來的地方滿是吻痕和一些青紫的痕迹,倒也不痛,就是有點影響觀感,而且不斷地提醒白晝頭天晚上的瘋狂。
一次害羞兩次抓狂三次直接躺平,白晝松垮着衣服洗漱完往外走,客廳裡也空蕩蕩的,她晃到廚房,這才看見寬肩窄腰的男人正穿着圍裙在做飯。
“要幫忙嘛?”
男人一頓,轉頭看向門口的白晝,随即收回視線把手洗幹淨,又脫下圍裙才走過來。
他沒說話,耐心地替白晝扣好扣子。
“怎麼不說話?”
孟铎喉結動了動,“不用幫忙,你去玩會兒。”
聲音是沙啞的,跟每次動情前一模一樣。
白晝難得犯次賤。
她笑嘻嘻地扯開兩粒扣子,伸手撫摸孟铎的喉結,但不過一瞬間,她就像偷吃到糖的孩子一樣迅速收回手。
“那我去看電視!”
白晝那點小心思多明顯,孟铎壓下小腹的燥熱,伸手把火調小,然後大步邁出廚房。
白晝還沒來得及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就被孟铎一把撈入懷裡。
“是不是還不太餓。”
白晝内心感慨要完,但她腦子一抽,話已經出口,“确實不是很餓。”
“女朋友,我餓了。”
白晝被孟铎抱着跨坐到他身上,雙手撐在孟铎頭兩側,随着孟铎的動作被迫動彈着,孟铎則扶住她的腰,汗水順着臉頰滑下,“女朋友,吃不飽怎麼辦?”
兩人這頓飯兩小時之後才吃上,白晝老臉通紅,頭發因為沒有擦幹還在滴水,她狠狠咬着蝦肉,仿佛在洩憤。
飯廳的電視正好放到主角帶回來一條狗,白晝頓了下,猛地有些恍惚。
她仔細盤算了下,從她撿到孟铎,短短不過一年時間,但今朝這個名字,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孟铎,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變成狗,為什麼變成狗之後遇到的是我。”
“變成狗的原因我确實不清楚,但是遇到你,是因為你撿到了我,而我直到現在也在慶幸是你撿到了我。”
“我也慶幸呐,有你陪我度過那段剛進入工作的忙碌的時光,”白晝說,“我隻是好奇,明明世界這麼大,你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為什麼非得在華城,為什麼非得是我家附近,”她搖搖頭,似乎在自己說服自己,“果然因果循環講多了,總會鑽牛角尖。”
“也不用深究,命運想讓我們知道時,自然會讓我們知道。”
就像上次強行讓白晝回到孟铎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時光一樣。
“但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來一次,”白晝抖抖身體,“上次我差點就以為這個世界才是夢裡的世界。”
“白晝,不管是哪個世界,我都好好愛你,所以不用擔心。”
白晝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有半分鐘她擡起頭,明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