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沒有。”
“沒想到孟總喜歡的居然是這種小白兔款。”
小白兔白晝那咖啡是越喝越困,思忖片刻她決定回孟铎辦公室看劇,走時白晝又要了兩杯咖啡。誰曾想剛到19樓,高瑤的電話便打過來,白晝邊接電話邊往辦公室走,路過總裁辦時,她沒什麼表情的臉和有力的步伐竟讓總裁辦的人生出種她本身就屬于铎集團的錯覺。
基金會的事情一處理就是一個多小時,再一看時間,不過下午四點多,半個小時之前孟铎還給白晝發了消息,詢問無不無聊。
白晝無奈發笑。
白晝:你怎麼開會還摸魚
白晝也沒期待着孟铎秒回,發完消息便收了手機,她把寫完的資料發給高瑤,放松地在孟铎辦公室走來走去,正放松着,外邊卻傳來一陣騷動。
“黑心公司随意辭退員工,請給我一個說法!給我下面的員工一個說法!”
白晝下意識戴上口罩,路過走廊探頭一看,隻見大廳中,一個中年男人正一手舉着牌子,一手拿着手機,正滿面赤紅地讨要着公道。總裁辦的人比白晝反應快,此時一人正在呼叫保安,給白晝指路的那個女人則站在那男人幾米開完勸解。
“何總監,事情處理結果并沒有出來,請不要信口雌黃。”
“公司都傳開了!這次虧了這麼多,要降本的話,最先處理掉的就是我們這批人!”
平韻眉頭緊皺,聲線冰冷至極,“去調查誰傳出的消息。”
“是。”
“黑心公司随意辭退員工,請給我一個說法!給我下面的員工一個說法!”
那男人又開始重複,甚至開始拿着一旁的椅子砸人,平韻被逼得退了幾步,“保安到哪兒了?!”
“馬······”
一個椅子向她砸過來。
“平姐!”
平韻已經做好受傷的準備,眼前卻閃過一人一把拉開了她,那人身形靈活,一腳踢開踢開椅子,随後拽住男人的手臂,竟硬生生一個過肩摔把男人掀翻在地。
此時大廳隻有那個男人的痛呼。
白晝把膝蓋壓在男人背上,奪過男人手裡的手機把直播關掉,她喘着氣擡頭,把手機遞給平韻,“他開了直播,在線人數挺多的,恐怕要讓公關部門控制下輿論了。”
平韻沒時間驚訝,隻接過手機就讓人去處理。白晝則把人交給趕來的保安,整理弄皺的袖口時,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孟铎許昭昭他們身手都還不錯。
這哪兒是上班,這是玩命。
大廳一片狼藉,那個寫着“請給一個公道”的牌子在地上格外諷刺,如果是平常,平韻讓人處理完事情也就作罷,但今天白晝在,還參與了這場可以被稱為家醜的混亂,權衡之後平韻給石研撥通緊急電話。
“何強非來19層鬧事了。”
石研内心隻剩兩個字。
完了。
他當即将消息同步給了孟铎,孟铎眉頭霎時蹙起,他起身,說了句“休息十分鐘”便離開,徒留一群董事會的人面面相觑,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已足以讓公司内部權力的杠杆晃動。
其中一個灰色西裝的男人臉上露出幾分譏笑,轉頭看向自己旁邊的人,“老鄭,你這手下的人怎麼連敵情都不了解,直接扛槍就上陣了?”
被稱為老鄭的那人臉色黑得可怕,所謂不怕強對手就怕豬隊友,何強非現在是把他架在了火上,旁邊那人還在火上澆油。
“聽說今天孟總的小嬌妻也在19樓,啧啧啧,枉費了孟總還想着留國内業務線一條生路的心思,畢竟都是老部下了。”
這邊白晝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她隻需要确保沒人受傷,其他的是孟铎手下那群專業的人該操心的事情,她撿起被甩落在一旁的手機,這才發現屏幕已經裂開。
白晝扯扯嘴角,發現跟孟铎在一起後,是真費手機。
她正心疼着,遠處傳來急促的步伐,白晝擡頭一看,不是孟铎是誰?
沒等孟铎開口,白晝率先出聲,“我沒事!完好無損!不用擔心!”
那模樣,妥妥像個知道做了錯事卻還據理力争的人。孟铎仔仔細細将白晝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隻是緊皺的眉頭并沒有松開。
溫熱的觸感落到他的眉心,孟铎一愣,聽見白晝說到,“不要皺眉啦,沒有什麼事的,你會開完了嘛?”
孟铎搖頭,瞥見白晝手裡那個碎掉的手機,剛松開的眉頭又皺起。
白晝解釋,“剛剛有點混亂,手機甩出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去修修看。”
“換一個吧,”孟铎依舊有些後怕,他小心拿過那個手機遞給身後的石研,石研接過也沒敢耽擱,當即找人去處理。
白晝又安慰了好一通,才說服孟铎回去開會。一小時後處理完危機的總裁辦裡,全程吃瓜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孟總是把這件事掀過了,還是還沒有開始處理?”
大家對于有人闖入19樓這件事已經做好了被處理的準備,但此時總裁辦裡各人的郵箱卻依舊幹淨得很,隻有公關部發布的通告和其他的工作郵件。
“有種等死的感覺。”
平韻捏了捏眉心,“大家先做事吧,怎麼處理都不是我們操心的,我們隻能等結果。”
話音剛落,幾人便見着石研路過,手裡還拎着個袋子,正往總裁辦公室走,過了會兒他又回來,手裡多了兩杯咖啡,總裁辦裡有人探出頭。
“研哥,會還沒開完呢?”
石研答非所問,一眼看穿那人的小心思,“孟總還沒發話。”
“老闆娘……”
石研擺擺手,臉上的心累沒比平韻少,“你們就慶幸今天老闆娘在這兒吧,不然走的就不止是何強非。”
話音剛落,白晝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過來,神色匆忙,讓衆人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起來。
“那個那個,傳出去的視頻拍到我的臉了,我朋友給我打電話問是不是我。”
白晝一臉欲哭無淚,誰能想到王曉甯剛好就刷到铎集團的消息,也正好就看到那條視頻,“不過我否認了。”
“讓公關部的人收尾幹淨一點,”石研話中的意思不可置否,“白小姐,你這邊如果還有人詢問,麻煩一口咬死不是你。”
白晝點點頭,“那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石研離開後,白晝才拿着新手機給許昭昭繼續回消息。
白晝:真的不是我(懵逼jpg.)
許昭昭:白晝姐姐是不是石研哥讓你這麼說的
白晝在内心給許昭昭就差跪下,她拿着手機準備回辦公室,卻被一人叫住。
“白小姐。”
白晝擡頭,臉上帶着有點懵逼的表情,“還有什麼事情嘛?”
“今天謝謝您。”
白晝撓撓頭,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沒事沒事,你們沒受傷就好。”
“老闆娘,晚上跟我們一起吃飯呗,我們請客,您幫大忙了。”
“啊?”白晝臉色有些為難,“我得跟孟铎一起。”
平韻表示理解,她說到,“要不留個聯系方式?”
“哦哦好,”白晝把微信遞過去,待加好聯系方式,又回到辦公室裡,總裁辦裡的氣氛不比之前低沉,平韻臉上的疲憊也散去了些。
“之前我聽傳媒那邊的人說老闆娘很好相處,我還不信來着。”
“不信加一,他們甚至拿不出照片,我當時都懷疑老闆娘是不是真的存在。”
“話說小七,你還覺得老闆娘是個小白兔麼?”
被稱為小七的年輕男人抖抖胳膊,“我光輝的28年,居然栽了。”
白晝這會兒正在辦公室應付許昭昭的視頻電話。
“白晝姐姐,你别否認了,你背後櫃子上那個斑點狗雕塑還是我送給少爺的。”
白晝眼皮一跳,她就說為什麼會有個這麼…..年輕的擺件,見瞞不住,白晝也隻好承認,“我很擔心傳開丢工作呐。”
“放心吧我們嘴嚴着呢!”
“我們?”
視頻挂斷。
白晝無奈扶額,大概也知道是張慶渝他們,許昭昭做事有分寸,白晝壓根不擔心。
窗外的夕陽開始往下落了,白晝把椅子挪到窗邊,面向着窗外,她看得太過入迷,甚至沒有發現孟铎已經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
孟铎把手裡的咖啡放下,走到白晝身旁。
“餓了沒?”
白晝擡頭,夕陽落在她臉上,鋪了層暖色的光,“你事情處理完啦?”
“嗯,現階段告一段落了,”孟铎點點頭,伸手揉了揉白晝的頭,“後面可能還會忙一段時間,會經常不在家。”
“你忙你的。”
白晝擺擺手,仿佛已經習慣了孟铎經常性的不在家,她起身牽住孟铎的手,“孟铎,我們去吃飯吧,先别想這些事情了。”
孟铎沒動,他的眸光落到白晝身上,眼底複雜的情緒翻湧,“白晝。”
“啊?”
“為什麼我說會經常不在家的時候,你看起來毫不在意?”
孟铎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糾結和在意這樣一個問題的答案,他直直看着白晝,但白晝隻是愣了下便錯開他的視線。
“我在意。”
孟铎忽地抱住白晝,他的背弓着,頭靠在白晝的肩膀上,“你總讓我有情緒不要憋着,可為什麼每次你都把情緒隐藏得這麼好?”
白晝沒回答,她明白為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任性的時候,是她想要一塊錢去買糖,卻被告知這一塊錢來得如何辛苦,小孩子的願望得不到滿足,于是哭叫鬧喊,得到的回答卻是不聽話。後來她成了連要生活費都羞于開口的好學生和好孩子,别人誇贊節約用錢又性格獨立,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有多自卑和膽怯。
與孟铎在一起後,大概是受到了孟铎的影響,又或許是在兩年的上班中積攢了不少社會經驗,這些不敢說出口的自卑和膽怯逐漸轉化成内斂的情緒,她自信了,也有了不少底氣。
白晝已經過了哭鬧的年紀了。
思忖片刻後,白晝說到,“孟铎,我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情緒,解決你現在面對的危機和你經常回家之間,我會讓你選擇前者,這是我在這件事中唯一能做的了。”
“也可以鬧鬧小脾氣的。”
孟铎的話中帶了幾分委屈,白晝無奈道,“我以前怎麼還沒看出來你有受虐傾向呢,诶诶诶你别用勁,放開我放開我!”
白晝推不開孟铎,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吃飯去吧。”
“好。”
果然說到吃飯,孟铎就放開了白晝。
“我們還是去中午那個食堂嘛?”
孟铎拿外套的手一頓,“你想在食堂吃?”
“挺好吃的,不過去外面······”
“那去食堂。”
孟铎放下外套,帶着白晝往外走,“訪客卡你拿着,什麼時候想來了,都可以來。”
“你們這個卡可以外帶?”
“可以。”
“就不擔心誰弄丢了,然後讓有心之人利用嘛?”
孟铎按下電梯,“訪客卡都跟申請人綁定的,所有的操作都會落到申請人身上,弄丢了自然也要承擔責任。”
白晝恍然大悟,“按套路你們的卡是不是還會劃分權限什麼的?”
“嗯,比如一些特殊的樓層隻有固定的人可以去。”
“你們19樓是不是已經可以算是特殊的樓層了,如果這樣的話,今天那個人怎麼上來的?”
“他鑽了物業系統的空子,一般來說刷卡的動作會先到行政系統,行政系統把指令下發到物業,公司層面對行政系統的權限做了嚴格的管控,疏忽了物業系統。”
白晝似懂非懂,孟铎便又解釋得細緻了些。
此時正值飯點,餐廳的人比中午多了不少,雖然兩人進去的時候餐廳明顯安靜了不少,但白晝正認真跟孟铎說話,也沒太注意周圍的變化。
孟铎将菜單先給白晝。
白晝掃過,點了跟中午一樣的菜,孟铎也仍舊給她追加了一份水果,兩人吃得正好時,白晝忽地開口,“孟铎,剛剛有一瞬間,我在想,要是每道菜都可以吃就好了。”
那雙平靜的眸子裡湧出波瀾。
“當真?”
“嗯。”
噴湧的情緒溢出,染紅了孟铎的眼底,奇怪的是孟铎心裡滿是難過和心疼,嘴角卻不自覺揚起,“王叔的手藝算是有發揮餘地了。”
“哇,你是在怪我限制了王叔麼,”白晝佯裝震驚,“那我一天一道菜,道道不重樣。”
兩人聊得開心,角落裡的一桌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平姐,咱這麼盯着看是不是不太好?”
話雖是這麼說,但小七的眼睛一刻也沒挪開過,“我是真好奇老闆娘說了什麼,能讓老闆笑得這麼花枝亂顫。”
“花枝亂顫?”平韻眼角一跳,實在無法将孟铎和這個詞關聯在一起。
石研在一旁淡定吃飯,對孟铎和白晝兩人的相處早已見怪不怪。
“研哥,老闆娘和老闆談了多久了?”
石研聳肩,“這我真不知道,我調來總部才多長時間。”
話音剛落,遠處的兩人便站起,幾人不約而同收回視線,甚至身體都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去結賬時,收銀台小姐姐笑道,“幾位的賬孟總已經結過了。”
論視奸别人卻被人視奸是種什麼體驗。
小七欲哭無淚,“我覺得明天工作強度可能會很大。”
石研倒是緩了緩心神,淡定拍拍小七的肩膀安慰,“好消息,明天周日,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