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菱忐忑了一刻鐘後,又冷靜下來了。
這輩子,她也沒打算跟沈家跟遠星有什麼瓜葛,那晚本來就是個巧合,随沈安吾怎麼想吧。
他要覺得她跟那群綁匪是一夥的,讓警察來抓她好了。
許青菱脫了衣服,往床上一倒。
興許是太累了,睡在另一張床的曹思清已經發出了輕微的呼噜聲。許青菱也緩緩阖上眼睛。
上輩子在遠星上班,她的直屬上司是章衡,但整個遠星的銷售部門是沈安吾直管的。
他腿殘廢後,整個人變得陰沉躁郁,性子也愈發怪戾。公司上上下下沒有不怕他的,許青菱更是怕他怕得要命。
為了離沈栾近一點,她硬着頭皮在沈安吾手底下幹着。和沈栾結婚後,他不希望她繼續在遠星工作,她就辭了職。
沈安吾出事後,尚蕙蘭也倒下了。母親的離世,對沈安吾打擊很大。
……
許青菱慢慢進入夢鄉,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穩,夢到很多上輩子經曆過的場景。
一會沈安吾指着章衡的鼻子破口大罵,她這個小跟班跟在後頭,大氣不敢喘。一會是沈栾在電話那頭咆哮:“我又不是那種浸泡在酒色财氣裡的男人。我隻想睡在身畔的女人是自己所愛之人。這,有錯嗎?”
許青菱在睡夢中跟人吵了一晚上架,第二天早上醒來腦袋像是被人揍了,昏昏沉沉的。
曹思清倒是睡得很好,一大早便坐在床上看電視新聞,本地電視台正在播報一則持槍搶劫犯罪團隊落網的新聞。
“啧啧!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竟然随身攜帶槍和手雷。”
許青菱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機。全副武裝的特警們正按着三個二十來歲的犯罪分子,為首的那個年紀輕輕,頭發已經半秃,對着鏡頭露出陰邪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許青菱的瞌睡全醒了。
這才過去不到一周的時間,三名假冒警察的犯人全部都落網了。不知道那個穿白背心,滿身刺青的男人又是誰派去的呢?
許青菱一邊刷牙一邊琢磨,轉念又覺得自己想太多,這事有沈家盯着,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下樓退房的時候,前台小姐看到她,又露出那種上下打量的審視目光。
前台看着她的臉,和身旁男人同事低聲說了句什麼,那人從身後的儲物格裡拿出一個紙盒遞給她,臉上堆起笑容:“章小姐,沈總讓我交給你的。還有,這是您昨天交的房費,沈總讓我退給您。”
在遠星,有資格被叫作“沈總”的隻有一個人。
許青菱打開那個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面上一陣發燙——沈安吾早就認出來她了。
他這是發現了她那雙斷裂的球鞋,賠一雙新的給她?這雙鞋價格是她那雙的好多倍。
許青菱沒有推拒:“謝謝。”
曹思清湊了過來,看到盒子上的LOGO:“這球鞋很貴啊!沈總是誰啊?他為啥要送你這麼貴的鞋啊?還替我們付房費?”
許青菱笑了笑:“一個以前認識的人。”
曹思清還在納悶,許青菱已經拽着她離開了。退房的時候,竟然碰到班上其他同學。
何景輝笑嘻嘻道:“曹思清,原來你們昨天晚上也住這,你們花了多少錢一晚?”
曹思清白他一眼:“你管我們花多少錢?有錢想怎麼樣花怎麼樣。”
何景輝被她怼得噎住,讪讪道:“你還在生氣啊。”
“青菱,昨天你們該晚點走的。”宛月主動過來跟許青菱打招呼,“這家酒店是沈栾家開的,昨天晚上沈栾請所有同學免費住這。”
許青菱看了她一眼,神色很淡:“這很像是他幹的事,明明隻想請一個人,怕被别人看出來,偏要請上一堆人,就像買桔子一樣。”
宛月臉唰的紅了:“你說什麼呀!沈栾是那麼小氣的人麼?再說,你跟他不是親戚嗎?”
許青菱唇角一扯:“我跟他算哪門子親戚啊!你可别亂說,他最讨厭别人把我跟他扯一起。”
許家和沈家細究起來确實算不上什麼親戚關系,隻不過許青菱的小叔娶了沈栾的小姨。許德茂一開始想通過弟弟跟沈家那邊攀點親戚呢,許德佑覺得這種關系沒必要走動,不願意牽線搭橋。後來知道閨女跟沈家的小孫子是同班同學後,許德茂又開始動起了閨女的腦子。
有時候給閨女準備吃的用的,也會給沈栾準備一份。沈家雖然看不上這麼點東西,至少知道有許德茂這号人。
隻是許青菱這麼上趕子給沈栾獻殷勤,好多同學知道他們兩家有點關系,都在傳他們是“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