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盛元冉支支吾吾半晌,最終還是做不出選擇。
她小跑到白榆身邊,緊緊抓着她的衣角,認真道:“我都聽白姐姐的。”
白榆胸口如同積壓了一口老血,卻又吐不出來,萬萬沒想到還是沒躲過這一遭。
“白榆,你選!”蘇木、杜衡異口同聲道。
白榆尴尬笑笑,頂着兩個人吃人一般的目光道:“依我看,這事其實也不難。”
“什麼意思?”蘇木問。
“你看,我們這有兩個人,你們完全可以一人治一個啊。”
“人家妹妹是受傷,你又是哪裡有問題,隻怕是來消遣我的吧。”
“蘇木,話不能這麼說,我這月的銀子都快被扣光了,這心裡着實難受。”
蘇木一言難盡,念在這一年多來的交情上開口:“要不我送你瓶藥,你給他點顔色瞧瞧。”
白榆睜大眼睛,倒退兩步,痛心疾首:“蘇木,我隻是想開服藥給自己,暫時還不想失去跑堂這份工作。”
蘇木懶得理她,她以前見着白榆如此還會心存愧疚,後面才知道這就是她一貫路數。
她走過去拉起盛元冉,語氣柔得要化成水:“妹妹,就讓姐姐來幫你看一看吧。”
白榆起了層雞皮疙瘩,等她們進去後主動走到杜衡旁邊:“有勞了。”
診治的過程很快,盛元冉本就傷的不重,擦點藥膏就行,白榆則根本沒病,得了副補藥。
臨走前,她對蘇木道:“藥錢記在我們掌櫃的賬上。”
“你真是不怕江崇。”
白榆無所畏懼地笑笑,蘇木便低頭翻到賬薄上薛明輝的那頁。
回去路上,盛元冉問白榆:“白姐姐,醫館那兩位大夫到底是什麼關系?”
共轭關系,白榆心道,不過說出口的還是正常解釋:“他二人以前拜師時趕上一塊了,是以誰也不承認自己是後進門的,醫術水平又差不多,比不出來,醫館館主就讓他倆比較診治病人的數量,誰治的多誰就是大弟子,同時繼承醫館。隻不過,還沒比出來就是了。”
“原是如此。”盛元冉點點頭。
說話間,客棧也到了,進去時桌上已經擺上了碗筷。
“你們回來的正好,要是再晚一點我都要讓伏玉去叫你們了,快來吃飯吧。”薛明輝熱情道。
洗手之後白榆帶着盛元冉入座。
吃飯間隙,薛明輝插空問了一句:“盛姑娘,我看你那把劍不錯,不知師承何處?”
盛元冉立即放下筷子,答道:“家師是飛星派章善,我是他門下六弟子。”
白榆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飛星派!”薛明輝眼睛一亮,激動地站起來。
坐他旁邊的江崇習以為常地把他按下去。
“見笑了。”薛明輝恢複正常,繼續說,“我知道你師父,據說是飛星派五長老之一。還有你們門派的絕學——飛星劍法,據說此式劍光似繁星,速度極快,隻要是劍光到的角度都可以刺中,是不是真的?”
“确是如此。”盛元冉肯定道,“不過,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師門現在……”
她語氣低落。
薛明輝也想起了關于飛星派的其他事。
飛星劍法乃武林一流絕學,但對修習者的天賦悟性要求極高,當年飛星派的祖師憑借此式創立飛星派,并一躍成為當時武林數一數二的門派,可惜後繼者天賦沒人能達到祖師那種程度,便逐漸衰敗下來了,現今也隻是憑着昔日威名和一個半截入土的掌門堪堪維持在武林二流門派水平。
“你别擔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薛明輝安慰她,然後猛然察覺有哪裡不對,連忙改口,“……嗯,我不是說飛星派會死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江崇不忍再聽下去了,搖了搖頭夾了筷菜。
“小盛,小薛掌櫃的意思是隻要你們撐住,早晚能等到師門複興的那一日。”于老給他找補。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盛元冉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掌櫃的,你不用自責。”
“盛姑娘,隻要你們師門還留有飛星劍法的秘籍,那就還有希望。”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衆人,“大家,你們說是不是啊。”
江崇淡定飲茶。
伏玉似是根本沒聽見他說的什麼,見他看過來,茫然地回看過去。
于老笑眯眯的,隻是也不說話。
就連白榆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許是薛明輝目光過于炙熱,她很快回神,而後肯定道:“掌櫃的說得對。”
話雖如此,但任誰都能看出來她這根本就是敷衍!
薛明輝如同啞巴吃黃連,心裡泛苦。
他不想和這群人講話了,還是新來的小盛好,還願意跟他說話,問什麼答什麼。
“小盛啊!”
盛元冉被他這堪稱和藹的語氣吓了一跳,生生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慈愛來。
盛元冉:?
這不對吧!!
“掌櫃的,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她被吓出了敬辭。
薛明輝笑得更加滿意。
果然還是小盛好!
他久違地感受到了身為掌櫃的權威。
“你是不是也會飛星劍法?”他問。
盛元冉點頭:“每個飛星派弟子都要學飛星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