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變,立即上前拉出潘毅的手腕,指節還沒放上去,就見床上的人醒了。
“潘少俠!”時少主驚呼。
好一會,潘毅才回過神,随即就感到渾身疼痛。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眼淚汪汪的時少主,強撐着爬起來:“時公子。”
蘇木把枕頭放正,把脈确定沒什麼大問題後退回門口,給他們留出說話的地方。
時少主攙扶着他。
“其他人呢?”潘毅的聲音有氣無力。
時少主:“潘少俠放心,他們都已得到妥善的醫治。”
“多謝,給公子添麻煩了。”潘毅雙手抱拳,
時少主神色低落,“我也沒幫上你。”
“公子不必自謙,若不是你,我與師弟師妹也不能得到救治。”
“啊?”時少主嘴巴微張。
“潘少俠,送你們來醫館的不是時少主。”見潘毅誤解真相,白榆連忙插嘴。
潘毅這才看見白榆,他皺起眉頭:“你怎麼在這?”
“我是送時少主過來的。”白榆走過來。
時少主目光在他們二人間來回巡視,向潘毅解釋:“潘少俠,确實是白榆姑娘和盛女俠把你們送來醫館的。”
“盛師妹?”潘毅喃喃自語,垂着頭不知想些什麼。
“不錯,正是小盛把你們從曲班主手中救下。”白榆語氣笃定。
潘毅卻不太相信:“你說盛師妹救了我們?可是那人武功高強,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盛師妹如何從他手中救下我們?”
時少主也看向白榆,之前盛元冉講故事時隻說到曲班主出現把他們打傷就結束了,他還以為是那位曲班主放過他們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隐情?
“潘少俠,我知道你是江湖新秀,是飛星派這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小盛的飛星劍法确實比不過你,可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白榆揚起下巴,故弄玄虛。
潘毅想起了盛元冉當日使的棍法,他從未在江湖中見過,且依當日狀況來看,必定有位高人藏在暗中,莫非盛元冉當真有什麼機緣不成?
“白姑娘,還請直言。”
白榆緩緩搖頭:“潘少俠,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也不知道。你聽我一句勸,此事就此揭過。小盛看在同門之情上救你們一次,你們也别非要把她帶回去,否則,誰也不能保證後果如何。”
時少主聽得雲裡霧裡,卻見潘毅臉色難看起來。
“……白姑娘,多謝你的好意,隻是師命難違,我此次是定要帶盛師妹走的,若是那位前輩對此有什麼意見,我也全然接受。”潘毅一臉堅定。
白榆險些沒繃住。她實在想不通這人怎麼能這麼死心眼,都暗示到這份上了還是不肯放棄,看來得想别的法子。
“什麼前輩?”時少主隐隐有些明白了,問,“有高人在暗中幫助盛女俠?”
“噓!”白榆示意他噤聲,神色警惕,“時少主,慎言。”
時少主背後冒起一股涼意。
蘇木早已洞悉一切,看出白榆這是又開始糊弄人了,不過非親非故的,她也不打算拆穿這事。
“蘇大夫。”白榆喊她。
她一開口,蘇木就知道她是有事相求,心不甘情不願地挪過去,滿臉寫着拒絕。
白榆無視她的表情,熱切地拉過她的胳膊向潘毅介紹。
“蘇大夫。”潘毅态度尊敬。
蘇木禮貌笑笑,暗中給白榆使了個眼色。
白榆:“蘇大夫,想來潘少俠很擔心他師弟師妹的狀況,你不如給他說說吧。”
潘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期盼地看向蘇木。
蘇木不着痕迹地看了白榆一眼,确定她沒使眼色心中怪異,随即把潘毅那幾位師弟師妹的傷情說出來。
他們的傷勢都沒有潘毅重,目前也就隻剩兩個人沒醒,這些人中傷勢最輕的師妹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這兩天就能恢複得差不多。
聽罷,白榆看上去比潘毅還要激動,蘇木莫名其妙瞥她一眼。
“潘少俠,既然顔姑娘即将恢複,何不讓顔姑娘先回一趟師門禀告情況後再對此事做出決定。”白榆真誠提議。
“這……”潘毅有些猶豫。
白榆所言确實有一定道理,此處情況複雜,又疑似有前輩高人,确實應該禀明師長後再行決定,可是飛星派離這路途遙遠,小師妹武藝不高又孤身一人,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等他把顧慮說出來,白榆還沒說話,蘇木先忍不住了,刺道:“潘公子對自己師妹倒是好,不過獨身回一趟師門就這麼擔心,這官道上還沒多少惡人呢。隻可憐我們的小盛妹妹,師兄不關心也就罷了,竟還要被抓回去強制送到其他山門任人欺負。”
“你!”潘毅一雙眼克制不住地噴出火氣,但念及蘇木大夫的身份,強忍下怒氣。
蘇木白他一眼,冷哼一聲。
“蘇大夫,我了解潘少俠,他一定不是這種人,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他也隻是奉師命行事而已。”時少主連忙打圓場。
潘毅冷着臉不說話,努力平複心情。
“哪有什麼誤會,若真有誤會潘公子怎麼不解釋?隻要他說一句不會讓小盛妹妹嫁去那什麼吹雪派,我就相信他。”蘇木鄙夷道。
白榆看得歎為觀止,心想還得是蘇木直言不諱,聽得人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