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輝的零用錢早花光了,哪有閑錢能補?他現在用的都是預支的,都已經預支到明年三月份了。
“那什麼……還去嗎?”薛明輝問她。
白榆嘴角抽抽:“去,當然去。”
*
翌日一早,白榆,薛明輝,以及被拉來的伏玉,三人準備過後踏上前往破廟的征途。
一路風平浪靜,進了破廟四處翻找後也沒找到除了老鼠之外的活物。
薛明輝用桃木戳戳肥胖的老鼠,認真問道:“莫非這就是那東西的原型?”
“你是說那個白色玩意是老鼠精?”白榆蹲下來,拿過薛明輝手中桃木擱那戳肚子。
那隻老鼠不知吃的什麼,整隻鼠油光水滑的,肚子鼓鼓,看上去肉感十足。
“不然怎麼解釋它一隻老鼠在這破廟吃得這麼好!”薛明輝直覺自己找到了依據。
雖然破廟裡的老鼠這麼富态确實很奇怪,但這怎麼看都不可能成精,白榆否定了他的猜想。
“你們在幹什麼?”看着兩個人蹲在被捆住的老鼠的旁邊指指點點,伏玉不由問道。
白榆立即起身,将桃木丢還給薛明輝,若無其事地問:“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
薛明輝也連忙起身,拍拍衣角。
伏玉示意他倆往後瞧,那裡是件月牙色衣裳,下方墊着深藍色的包袱,還沾着泥土。
“這裡确實有别人來過,土裡的包袱和沒清理幹淨的灰燼都能證實這點。”
“會不會是這隻老鼠精幹的?”薛明輝用桃木指着地上仿佛快要死掉,一動不動的老鼠問。
伏玉不知說什麼才好,一時無言以對。
“呃……我說的不對嗎?”薛明輝弱弱地問。
白榆鼓勵他:“掌櫃的,你不然再想想别的可能?”
“這老鼠,是那東西的愛寵?”
至少比之前合理,白榆瞬間開解好自己,試探性道:“掌櫃的,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東西不是個東西,而是個人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薛明輝立即反駁,“我親眼看見的,它半邊臉有毛,半邊臉沒毛,這怎麼可能是人,定是隻精怪或是鬼物。”
他言辭鑿鑿,白榆不好再說,伏玉卻從包袱裡翻出被油紙包着的餅,道:“精怪和鬼當不會吃這些才是。”
薛明輝凝眉眉看那咬剩下的半塊餅,說:“許是它也想試試人間俗物,故而一試,否則緣何剩這許多?”
白榆:“說不定是太難吃了。”
薛明輝扭頭看她,思考一瞬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它到底是不是人?”
白榆:“問得好,我也不知道。”
伏玉同樣搖頭。
薛明輝:“若它是個人,那我們這般議論它,它是不是會打噴嚏?”
*
“阿嚏!阿嚏!”
“你染上風寒了?”說着,柳思言離一襲白衣的端木楚更遠,餘光瞥見他那帏帽時眼中鄙夷。
端木楚本想否認,他堂堂錦繡坊少主,怎麼可能會染上小小風寒,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個賣慘的好機會,于是憋出淚水留在眼眶,含情脈脈地看着柳思言,道:“柳師妹,不妨事的,可能是我日夜兼程趕來身子有些吃不消,若你能幫我聯系上小姨,那想來這病會好上許多。”
柳思言勾唇:“師兄,不是我不給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聯系師父。若你當真病得嚴重還是盡早就醫的好,清溪鎮廟小人少,恐會耽擱了你的病情,你不如現在就動身,趕往烏和城尋醫。”
端木楚被她噎住,幹脆道:“柳師妹,算我求你了,你幫幫我,若是不能聯系上小姨,我會被娘親打死的。”
“不會的,師兄。”柳思言安慰他,“你可是咱們錦繡坊培養出來的現任第一美人,坊主師伯怎麼會舍得打死你呢。”
不分輕重,延誤消息,合該生不如死才對,柳思言想到。
想到回去後可能面對的一切,端木楚慫了,将自己最優秀的側臉對着柳思言,繼續哀求:“柳師妹,你發發善心,救我一命吧。”
柳思言等他說得嗓子半啞才重新開口:“我确實聯系不上師父……”
端木楚面露絕望。
“不過,我還有個辦法……”
端木楚眼含期待。
柳思言笑意愈深:“你留下來幫我看店,等師父回來後我給你求情,待師父給坊主回信後你再回臨章城。”
前方似乎一片黑暗,但一想到回去可能面對的煉獄,端木楚含淚同意。
“那麼,開始幹活吧。”
柳思言交給他三箱留待裁剪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