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後院的空地上原先堆着好幾摞柴火,但這幾日都被搬到屋裡了,空地上則是多出了紮着馬步的薛明輝與在一旁房檐陰涼處休息的曉先生。
曉先生住進來後白榆慫恿薛明輝去拜師,她一臉正色:“曉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算功夫不如伏玉,也是比你強的,更不要說他那些見識遠勝常人,掌櫃的若是能拜他為師定會受益匪淺。”
薛明輝被她說動,聽完這番話就去找了曉先生。雖然曉先生拒絕收徒,卻願意教一教他。于是,薛明輝便在後院練了五天的馬步。
太陽已經移到中間,薛明輝雙臂雙腿都在打顫,滿頭大汗,汗水從額上滑落下來,地上濕了一小片。
“掌櫃的,曉先生,該去吃飯了。”盛元冉從前面過來。
薛明輝如蒙大赦,看向曉先生,見他點頭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陰涼處扶着牆緩緩,歇上片刻終于有了力氣,等他洗漱後進到大堂,衆人都已經坐下了。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添好飯的碗就吃起來,心裡雖急動作卻依舊斯文。
看他添了好幾次飯,衆人都走了還在吃,盛元冉覺得奇怪,小聲問旁邊的白榆:“白姐姐,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竟然不挑剔了!!!
自她進客棧以來,從沒見薛明輝吃過這麼多飯,更别說這還是于老做的菜,若是往常,那最多隻會吃一碗。
白榆:“可能是太累了吧。”
盛元冉了然。
她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并不知道薛明輝紮馬步一事,今天才從白榆口中知道内情。
想到薛明輝為了習武做出的努力,她心中更有動力,想到,就連薛掌櫃都能這麼努力,那自己也不能落下!
看着盛元冉突然變得堅毅的神情,白榆摸不清狀況。
她剛剛……應該沒說什麼吧?難道是曲星河那邊有什麼情況?
這樣想着,白榆便關心起盛元冉練武的近況來。
白榆:“你近日學得如何?”
“嗯……應當、算是,可以的吧?”盛元冉語氣微弱。她也不太确定,但曲星河從沒在這上面訓過她,那應該還是能過眼的吧。
“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白榆怕她不好意思。
“沒,”盛元冉頓住,想起一件事,改口道,“來了一位姐姐,曲師父說那位姐姐是他故人,這幾天教我時都會帶上她。”
新來的?
白榆:“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不過……感覺很熟悉,但确實沒見過。”
感覺熟悉,不認識?白榆眯起眼。
“盛妹妹!”
沉思被人打斷,白榆收回思緒,看見齊冶站在門口,盛元冉已經出門,二人低聲幾句後盛元冉回頭大聲道:“白姐姐,我先走了!”
“嗯。”白榆走到門口,目送二人離去,期間齊冶一邊比劃一邊跟盛元冉說着什麼,穿着墨黑色長袍的少年圍着碧色衣裙的少女繞來繞去。
白榆若有所思,問一旁剛從一邊過來的伏玉:“你說,曲班主那小徒弟是不是喜歡咱們家小盛。”
伏玉聞言側頭看了一眼,視線多停留幾秒,随後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不、不,”白榆伸出食指擺動,笃定道,“以我的經驗來看,那小子肯定有别的心思。”
“你哪來的經驗?”伏玉問。
白榆沒想到她問得這麼刁鑽,嘴裡卡殼,她能說是前世看小說的經驗嗎?那肯定不能!
好在伏玉善解人意,沒追着要這個問題答案,轉而問起别的:“若是一個女子時時同男子說話,也是因為這個嗎?”
白榆瞬間機敏起來,第一反應就是經典故事——我有一個朋友系列,但這個猜測很快被她否決。
以她對伏玉的了解,這女子應該隻是伏玉認識的人而已。
“分情況。”她道,“得看那姑娘是什麼性子。”
伏玉想了想,道:“很溫柔。”
白榆:“是對你,還是對所有人?”
“對我……還有主子。”
白榆:“是你師姐還是師妹?”
“師姐。”
“明白了,你懷疑你師姐喜歡她主子對吧。”白榆總結道。
伏玉颔首,臉上罕見地露出多餘的表情,憂心道:“我擔心師姐。”
“你師姐主子是位高權重之人?”
“嗯。”
白榆想起薛明輝,鬼使神差問:“你師姐主子不會是掌櫃的親戚吧?”
“嗯,他是薛掌櫃的……”
“伏玉!”
交談被迫中斷,江崇站在大堂内,聲音冷得幾乎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