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玉終于反應過來,她剛剛差點就暴露了他們三人的真實身份。
白榆嘴邊綴着笑,似是毫無所覺,嬉皮笑臉地問:“江先生,怎麼臉色這麼差?莫非是掌櫃的又惹出什麼禍事了?”
江崇不看她,對伏玉道:“來說說你打探到的消息吧。”
伏玉走進去,白榆緊随其後,二人一起走到櫃台前。
薛明輝已經吃完回後院蹲馬步了,桌上東西還沒收拾,江崇對白榆道:“你先去收拾桌子。”
“不急,我聽完了再去收拾。”
白榆厚着臉皮留下,江崇沒再多言,問起伏玉關于采花賊的事。
伏玉用筷子沾茶水在桌面上劃了幾個圈,正中最大那個寫着烏和城三字,西邊稍遠一些标的是清溪鎮,她又簡易畫了一條路,然後在周圍點上幾個點,指着它們道:“這是采花賊走過的地方,看路線,确實會經過清溪鎮。”
江崇:“他最後一次出現在什麼時候?”
“一天前的夜裡,距清溪鎮幾十裡的康家莊。”筷子指着的地方與清溪鎮的位置不到一指寬度。
康家莊是離清溪鎮最近的村子。
江崇表情凝重,而後擡眼看向白榆,囑咐道:“這幾日你和小盛要多加小心,等今日她回來後讓她不要再出門,若是有什麼事要辦就叫上伏玉一塊去,不可單獨行動。”
“江先生放心。”白榆立即回答。
江崇欲言又止半晌,最後隻對伏玉道:“你多照看她倆,我先去找鎮長,回來再商量别的。”
“嗯。”伏玉點頭。
江崇沒對白榆浪費口舌,選擇抓緊時間離開。
等他一離開,伏玉便寸步不離地跟着白榆,白榆在她眼神注視下收拾了桌子,清洗了碗筷。
見她一副要跟到天荒地老的意思,白榆勸道:“伏玉,你不如去守着掌櫃的比較好。”
“可是……”伏玉想說江崇讓她跟着白榆和盛元冉,如今盛元冉不在,她自然隻能跟着白榆。
“别可是了,”白榆示意她看向後院,正好能看見薛明輝辛勤努力的背影,“你老闆是掌櫃的又不是他江崇,還是跟着掌櫃的比較好。”
伏玉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她确實是為薛明輝來的,但也是薛明輝讓她聽江崇的,所以……她到底應該聽誰的?
白榆像是能看穿她在想什麼,道:“伏玉,以你的職業來說,還是老闆的安危最重要,他的命令什麼的,完全可以不聽嘛。”反正你也是他家裡人派的,最後一句話白榆沒說出來,但她覺得伏玉應該能明白。
雖然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但伏玉還是成功領會到了白榆的意思,白榆說得對,他們做暗衛的,主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更别說她的主子其實是薛明輝父親,既然主子的吩咐是保護薛明輝,那她自當服從。
“我明白了。”伏玉鄭重說道。
白榆欣慰點頭,說:“好,那你就留在客棧看好掌櫃的,我去王大娘那買菜。”
“嗯。”
*
王大娘家在鎮南尾巴處,家裡主營的就是賣菜的生意,生的熟的都有,最擅長的是家常菜式。
白榆剛出現就被王大娘的小孫子看見,待走到那裡,王大娘正好被小孫子拉着出來。
“大娘,我又來了。”白榆笑着和她打招呼。
王大娘問她:“今個兒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白榆:“對,不過這次要能吃五天的量。”
王大娘:“行,我知道了,我給村裡說一下,一會就讓人送過來。”
“多謝大娘。”
“跟大娘客氣什麼,這都是應該的!”王大娘擺擺手,“最近白菜長得可好,你要不要多買些?”
“都聽大娘的,你給安排就行。”
“好,你放心就是了,大娘一定給你挑最好的。”
“謝謝大娘。”
“對了,白丫頭,大娘問你個事。”王大娘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鎮上新來那個是不是柳丫頭的夫婿啊?”
“新來的?”白榆睜大眼睛。
是她最近沒注意觀察嗎,鎮上竟然多出了這麼多人!
王大娘:“你不知道也正常,那男的整天待在鋪子裡,還帶個面紗,要不是我去那買料子也不會知道柳丫頭鋪子裡多了個人。”
白榆:“大娘,我知道了,有機會的話我會問問的。”
王大娘:“那就好,也不是我多管閑事,隻是柳丫頭年紀輕,一個人看店難免讓人不放心,我們作為街坊自然得多關心,免得她遭人騙了,你說是不是。”
白榆附和:“大娘說得對。”
又被迫與王大娘聊了些其他街坊後白榆總算抽開身,她想起江崇的囑咐,決定親自去接盛元冉回來。
行過一半路程,白榆停下,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後接着往前走,路過衣料店時又停下一次,看見上面貼着關店幾天的告示。
在她進到戲班子園子後,幾十步外的巷道處走出一個着灰色衣袍的男子,對着園子的大門笑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