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百草堂,路上遇着幾個好奇的鎮民,于是隊伍便又變大了,以至于百草堂裡站不下這麼多人,剩下的擠在外面看。
這是第一手熱鬧,大家都想湊一湊。
鎮長轉身揮退看熱鬧的人們,與客棧幾人順利進去後将門關上。
“杜大夫,我們是想來問問情況的。”鎮長說明來意。
杜衡早有準備,将備好的說辭講出。
采花賊進屋,不小心碰倒藥櫃發出聲響,他們起來查看情況,然後采花賊逃跑。
事情簡單明了,聽完後鎮長看向江崇。
江崇斂眉,問:“能讓我們見見蘇大夫嗎?”
“抱歉。”杜衡語氣冷淡,“師妹受了驚吓,不宜見外客。”
此言一出,衆人面色都有些微妙,蘇木是大夫,往日不知見過多少血肉模糊的場面,向來膽大,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受驚。
薛明輝似是想說什麼,江崇按住他的手,然後給白榆使眼色。
白榆心中歎氣,她就知道會這樣,開口:“杜大夫,我能去探望蘇木嗎?”
白榆與蘇木交好是在場衆人都知道的。
杜衡思慮片刻,道:“她就在後院,你自己進去吧。”
“多謝。”
白榆起身,才走出去就被門外候着的蘇木一把捂住嘴巴拉着到屋裡去。
進了屋白榆把她的手扒下來,問:“你怎麼鬼鬼祟祟的?”
蘇木撇撇嘴:“還不是杜衡那個死腦筋的,非不同意我出去。”
“不應該啊,”白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笃定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接下來的十個病人都歸我。”蘇木得意挑眉。
白榆:“那你得在屋裡待幾天?”
“三天。”
三天換十個,怎麼算都是自己賺,蘇木越想越高興。
“你就不怕這三天有超過十個病人?”
蘇木的臉頓時垮下來,眉眼間染上怒意:“好他個杜衡,我說他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這個心思!”
“其實也不一定,這幾天出了事,可能一個病人也沒。”白榆為他辯解幾句,随後話頭一轉,“不過你确定你真能占到便宜?若是他以這個為由強占接下來的第十一個到第二十個病人呢?那你不就吃虧了,若是再倒黴點,這幾日有一兩位病人,你就永遠比他少幾位,屆時就是他才是梅大夫的開山大弟子,繼承衣缽之人。”
蘇木與杜衡的師父名喚梅廣濤,正是這座百草堂的真正主人。
蘇木渾身一震,沒想到自己竟被杜衡耍了,若不是白榆點醒這事,恐怕她還傻乎乎的以為杜衡是為自己好呢!
杜衡實在是可惡!
“你說得對,我現在就要出去!”
蘇木氣洶洶地推開門,滿臉怒容地往前屋走,白榆趕緊攔住她:“前面還有人呢。”
蘇木:“那又如何,反正丢臉的是杜衡!”
白榆:“鎮長也在。”
蘇木沒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鎮長在跟她有什麼關系。
白榆見狀将話挑得更明:“以杜衡的性情,你若是出去與他對峙他隻會不搭理你,這不顯得你沒他穩重嗎?然後鎮長一家下次再來百草堂也會避開你,這樣吃虧的還是你。”
“你說得對,”蘇木冷靜下來,問,“依你看,我應該怎麼做?”
“不妨先忍一忍,待我們走了再與杜衡理論,若是他執意要你待在屋裡也得先立字據,方方面面都說清楚了,免得他耍心眼。”
蘇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随即把白榆拉回屋與她商議字據。
等把字據草拟清楚,白榆終于想起來她來的目的——她是來問關于采花賊的情況的。
“采花賊?”蘇木回憶一番,“我當時在藥房清點藥材,數到第三個櫃子時聽見有人翻動抽屜的聲音。我以為是杜衡在那打亂我的心血,就拿了包癢癢粉悄悄走過去,粉丢上去了才發現是個穿着夜行衣的賊,然後就打起來了。
不過他水平似乎不怎麼樣,出招不夠快,力道也不行,甚至不耐打,沒怎麼碰就一臉痛色,害得我差點以為自己功力上漲了。”
白榆:“然後呢?”
“然後?然後杜衡就過來了,他就逃了,不過他輕功倒是不錯。”短短幾瞬就看不見蹤影了。
和杜衡說得大差不差,隻是被杜衡省去了一些細節。
白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蘇木起身送她:“你們打算怎麼抓?一處處搜嗎?”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白榆面露憂色。
蘇木以為她是憂慮采花賊作亂,安慰道:“别擔心,我與他交手時發現他傷勢頗重,應是被某位不知名的高人教訓過了,昨夜又被我弄了點藥,這幾天應該都不能出來了。”
白榆一句話也不敢搭,哈哈笑了兩句走了。
*
回了客棧後白榆将采花賊夜探百草堂後落荒而逃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