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一鞭躲不過了,薛明輝幹脆提劍迎上,劍刃與鞭子相撞,他被震得虎口發麻。
“铮!”的一聲,長劍被鞭子甩落在地。
薛明輝自知敵不過屠乙,迅捷退離後便想棄權,又見鞭子襲來,且處處将他逼到場中。
薛明輝毫無招架之力,一身錦衣不多時變成一身破布,還有些地方被滲出血迹。
薛明輝隻覺渾身密密麻麻的疼,低頭一看險些恍惚,見屠乙不肯停下,便忍着痛足尖一點退到台下。
台下瞬間響起唏噓聲,種種目光投向薛明輝,被江崇一看又默默收回去,但還是小聲地議論此事。
“公子,沒事吧。”白榆等人趕過來,她趁亂搭在薛明輝脈上,凝神感受後松了口氣。
伏玉沒說話,皺眉看向高台上的屠乙。江崇注意到了,輕咳一聲。伏玉不解,見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才垂下目光。
盛元冉翻出藥膏,張望之後在白榆的示意下遞給江崇。
江崇接過,看了眼高台,道:“先回去吧。”
幾人走了,高樓上的秦盈面色更難看了,一直盯着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收回時不慎瞥見高台上比試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略一思索,帶着侍女離開此處。
*
秦家後院。
“白姐姐,有人來了。”盛元冉走到她身邊低聲道。
白榆早注意到鬼鬼祟祟的秦盈,道:“去裡面把伏玉叫出來。”
盛元冉便進去了,白榆這時才稍稍偏頭,似是在打理桌上雜物。
薛明輝才剛上好藥,現在已經進去休息了,但桌上的紗布與藥膏還沒收拾。
伏玉出來就注意到院子裡的人,白榆囑咐她:“不要說得太直接了。”
伏玉沒應,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她出門後直接朝秦盈二人走去,秦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伏公子。”
“秦小姐來此可是有什麼要事?”
秦盈來前的一腔熱血被這冷淡的态度給澆透了,但想到那些參與者,她還是甯願拉下自己的面子。
這樣想着,秦盈便道:“伏公子,還請你上場一試。”
伏玉:“秦小姐,我此生都不會娶妻的。”
“伏公子,我不信那些!”秦盈急道,“自我昨日見到公子,我此生便不想再嫁與他人了。更何況,公子心中定也是有我的吧,否則諸多推辭之由何必以命蔔之詞推脫。”
伏玉沉默。
早知她會這樣想,自己就重新找個理由的,但現在也不遲。
“秦小姐,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想娶你,你之于我并無特殊之處,你還是另尋佳緣吧。”
聽見這麼直白的拒絕,秦盈臉色瞬間煞白,恍若渾身赤裸地置于鬧市之中,避無可避。
她忍了又忍,才終于把怒火壓下去,随即拂袖離去。
白榆雖沒出來,但将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待伏玉進來,她一言難盡地看着她。
“怎麼了?”伏玉不解。
白榆斟酌後問:“你可與秦小姐說清了?沒刺激到她吧?”
伏玉肯定點頭:“說清了,我這次講得很慎重,她肯定不會誤會了。”
白榆:……
她決定和江崇商量一下換個地方住。
*
今日比了一整天,淘汰了大半的人,到晚上還住在秦家的人就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大多數落敗之人都回家去了,哪怕是想看最後是何人獲勝,但他們都不想留在這遭人恥笑,甯肯到外自行找個地方住着。
如今還住在秦家的,除了勝者就是受了傷暫時不能離開的了,像薛明輝這類輕傷還留着的少之又少。白榆幾人住的院子就剩下他們一行人了。
月上梢頭時白榆聽見了外面細微的聲響,起身走到窗邊,瞧見伏玉與一蒙面人在庭中交手。
蒙面人手中執劍,招招殺意盡顯,雖屢被鞭子擊中卻甯願被打中也要以傷換傷。
不過縱有魚死網破之勇,但他的劍刃卻連伏玉身前一步都到不了,反倒被傷得更嚴重。
再次被擊中後,蒙面人捂住胸口,随後長劍以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刺去。
白榆臉色一變,看出他這是要逃,連忙翻窗出去。
但時間晚了,伏玉已經閃身避開這一式,蒙面人趁機逃走。
“白榆?”伏玉有些驚奇。
她雖與蒙面人過招多次,但都俱未發出大的聲響。
白榆不言,盯着蒙面人逃走的方向,若她沒認錯,那是太乙宗的劍法。
她記得,秦家小姐的師承就是太乙宗。
太乙宗以劍法為本,乃江湖二流宗門,整個宗門都屬無功無過,既不突出,卻也不至于讓人忽視。
太乙宗大長老首徒與秦府管家全叔有舊,秦老爺欲為女兒求師,全叔便找上了太乙宗,于是秦盈便拜入了太乙宗,與其一起的還有何一銘。
授藝時二人師父發現何一銘根骨不凡,于是便寫信回去,問過大長老後準備帶何一銘回山門,想讓他改拜大長老為師,但最後被何一銘拒絕了,此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