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他們就走到客棧,端木楚将衣箱搬進去。大堂内人不少,盛元冉坐在白榆旁邊,面露憂色,似乎正要和白榆說什麼。
看見衣料鋪二人,幾人招呼他們進來坐。
端木楚把衣箱放到一邊,刻意不看柳思言那邊,自覺地坐到空位上,恍若無覺般問:“會不會過于打擾了?”
其他人看向盛元冉。
衣料鋪的柳思言和白榆關系好,盛元冉也就将他們劃分為自己人,加上他們與齊冶也沒甚關系,便道:“不會,你們想聽便聽吧。”
柳思言見狀走過來坐下,暗暗瞪了眼端木楚。
盛元冉将事情道來:“我覺得齊師兄有些奇怪。”
端木楚咽了口唾沫,不自覺屏住呼吸。
盛元冉:“他最近衣裳換得很勤,還多是些淺色的,一點也不方便,還總在我眼前晃,莫名其妙。”
端木楚的心涼了。
他就不該指望盛元冉能看出齊冶的心思,不過這還有這麼多人,總有能看出的吧。
他希冀地掃了一圈。
盛元冉還在繼續:“不止如此,齊師兄還總把東西塞我手裡,有時是花,有時是糕點,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他是把我當置物的桌子了嗎?而且等我找到他把東西給他時,他又不要了,他是不是自己懶得處置這些東西?”
盛元冉說完,希望衆人能給她解惑。
端木楚同樣期待地等着。
“确實很怪。”薛明輝最先說話。
端木楚心情複雜看他一眼,看來這位跟盛元冉差不多。
“許是失心瘋了。”伏玉淡定道。
衆人一驚,紛紛看她,她面不改色,解釋:“失心瘋很常見的,我好多師兄師弟都患上了。”
“這,總不會無緣無故就失心瘋吧。”端木楚試圖把衆人思緒拉回來。
伏玉想了想,道:“恐是曲班主對他要求太高,他做不到,因而瘋了。”
她那些師兄弟們,就是這麼瘋的。
不知是因為她語氣太過平常還是因為别的,場面因她這番話沉積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崇開口打破氣氛:“曲班主不是這種人。”
盛元冉也回過神,連忙附和:“對,曲師父他很好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對齊師兄。”
“那他為什麼發瘋?”伏玉不解。
端木楚:“……”
江崇道:“我猜他做的這些都是有目的的。”
端木楚眼含期盼。
江崇:“他給小盛塞東西應該是送禮的意思。”
端木楚重重點頭。
看,他早就說了,這裡還是有人能看出齊冶心思的。
江崇:“換衣也該是為了讓小盛對他印象變好,他的所作所為很明顯是為了讨好小盛。”
端木楚都要哭了,終于,終于有人看出來了。
“讨好我做什麼?”盛元冉更加疑惑。
江崇眉頭微蹙,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嚴肅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肯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讨好你對他來說一定是有一個充滿誘惑的好處。”
白榆思路被帶歪,聞言似是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
聽完這一番話,端木楚心裡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但還是看過去。
白榆:“曲班主對小盛的喜愛是有目共睹的。齊冶作為曲班主的徒弟,按理說該會對小盛心生不滿才對,但他卻不是這樣。這說明,他想通過讨好小盛來達到讨好曲班主的目的,進而成為曲班主心目中最懂事的徒弟,接着順理成章地繼承曲班主的衣缽。”
“師父所言甚是。”竺晏附和道
端木楚徹底放棄,掃了一圈,心道,一屋朽木!
不過,他還想再試一次,他問:“怎麼不見于老和曉先生?”
這二位都是有閱曆的長輩,總該能看出齊冶這點小心思。
薛明輝聞言解釋:“于老去釣魚了,曉先生要暫時離開一段時日。”
端木楚:“那幾位不如等于老回來再與他說一說,他可能會知道齊公子為何如此。”
“不必,這點小事還不需要麻煩于老。”江崇拒絕。
好了,沒救了。端木楚神色恹恹。
“我該怎麼做?”盛元冉問。
既然分析完了原因,接下來自然是對策。
薛明輝依舊率先發言:“留在客棧,不要出門。”
盛元冉:“可我還得去找曲師父。”
伏玉:“我把他打一頓,他自然就不敢糾纏你了。“
“不行,”江崇道,“不如我去和曲班主談一談,讓他管教一下徒弟。”
端木楚:“……”
他扭頭去看柳思言,卻見她隻一心品茶,似乎一直遊離在外。
“我覺得,還是先禮後兵的好。”竺晏開口。
白榆:“阿筍說得對。”
“怎麼做?”盛元冉問。
白榆:“你先告訴他,你不喜歡他做這些事,要是他依舊我行我素,就讓伏玉給他個教訓,要是他還不放棄,咱們再去和曲班主談。”
“對,就這麼做!”薛明輝頗覺有理。
盛元冉認真點頭。
端木楚慶幸地想,還好之前沒有一口答應幫齊冶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