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交談過後,薛明輝對衆人了解更上一層,這使得他更心虛了。
離了江崇和于老,他們這群人能安安穩穩等到他倆回來嗎?
雖然基本上沒什麼事,但不知為什麼,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想到這裡,薛明輝再次歎了一聲氣,其他人對此見怪不怪,自顧自忙自己的事。
薛明輝見狀不滿,重重哀嚎一聲,引得衆人注意後清了清嗓子,正欲高談闊論一番他們日後行事就見他們又都轉回去了。
“哎,你們不能這樣啊!”他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誰料動作太快以緻不慎磕到桌角,連連叫喚幾聲“疼疼疼”。
“掌櫃的,你沒事吧。”盛元冉聞聲小跑過來。
薛明輝感動地看着她,情真意切:“小盛,還是你好。”
盛元冉被誇得不好意思,兩頰染上霞紅,撓了撓頭,嗫嚅道:“也沒有……”
“哦,對了,掌櫃的,你要不要緊?我屋裡有跌打損傷藥膏,我去拿來吧。”盛元冉想起正事。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用不了幾日就好了。”薛明輝把手從腳腕上收回來,站直了道。
白榆幾人晃過來。
“剛剛聽着聲音不小,掌櫃的你可别逞強。”說着,白榆往下瞥了一眼,接着道,“掌櫃的你撩開看看?”
竺晏聞言立即咳了兩下,盯着白榆,道:“師父,這似乎有些不妥。”
白榆沉思。
伏玉不解,直接問道:“哪裡不妥?”隻是看個腳腕能有什麼問題?
竺晏一噎,一時沒說出話。
盛元冉恍然大悟,替他解釋:“我知道了!這不合禮節。”
竺晏施以孺子可教的目光。
白榆明白了,理解且尊重。
這些年在江湖見慣了刀光劍影,都忘了還有這一回事了。
薛明輝白淨的臉上漸漸變得通紅,心底的羞意在看見伏玉和白榆二人豁然開朗的樣子時達到頂峰,一時之間忘了腳腕的疼痛,步步生風地離開桌旁快速走上樓梯。
“看這樣,想來傷的不重。”竺晏認真道。
白榆順便附和一句:“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
“砰!”
聽見二人聲音,薛明輝徑直撞上扶手,氣憤回頭。白榆反應極快,一臉無辜地看向竺晏。
薛明輝:……
竺晏無奈輕歎,朝薛明輝笑笑,眨了眨眼。
薛明輝:……
看着他倆,伏玉若有所思。
薛明輝揉了揉眉心,低着頭往上走。
“小心!”下方響起盛元冉的驚呼聲,随聲響起的還有薛明輝撞到頭的聲響,好在他正好上到二樓,是以并無大礙。
江崇面上露出一絲無語,把薛明輝腦袋往後推,自己朝後退了兩步,他身後的江族老驚恐地看着,趕忙上前關心。
“天呐!天呐!薛掌櫃,你沒事吧。”江族老迫切地一把扒開薛明輝放在額上的手,着急地踮腳眯起眼睛仔細看。
竺晏似有所悟,問道:“這位江族老可是和薛掌櫃是親戚?”
白榆歪着腦袋:“應當是沒有的。”
伏玉抵着下巴:“沒聽說過。”
看見二人,盛元冉覺得自己應該要做點什麼保持隊形,思慮片刻,但她沒想出來,急得腦袋左移右晃,感覺時間不夠了趕緊先接一句:“不是親戚。”
幾人聲音不小,上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江族老尴尬地收回手,咳了兩聲緩解氣氛,欲蓋彌彰道:“哈哈,怎麼可能,怎麼會是親戚?我是第一次見薛掌櫃,第一次見!我們之前從未見過,從未!見過!我不認識他,真的不認識!”
說完,許是意識到這番話不太有說服力,他又找補道:“我,我隻是和薛掌櫃一見如故。對!就是一見如故!”
白榆捂住臉緊咬下唇,以免笑出聲來。
“……啊?”盛元冉一臉茫然。
伏玉則一本正經:“原來如此。”
“噗。”
白榆沒忍住笑出一絲氣音,随即擡頭真誠道:“抱歉,各位,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
竺晏聞言彎了眉眼,然後在江族老看過來時用上和白榆一樣的理由。
薛明輝默不作聲往後面退,隻希望此時能變成空氣,好叫他能被衆人無視,順順利利地回到屋裡。
江崇不忍再看這番情景,閉眼深吸一口,把薛明輝揪回來,聲音透着疲憊:“我有事要說。”
*
衆人全都圍坐在大堂内的大桌子,就連江家兩位子侄也都叫來了,隻除了于老和于洪海外出不在。
江崇:“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什麼!”
出乎意料的,激動的不是客棧幾人,而是江崇的堂弟。見大家都看過來,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下後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道:“兄長,你此番還要離家嗎?”
江崇還沒答話,江族老就扯了扯江堂弟的衣袖,不斷朝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