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刀面割向姜芷寒,偏偏嚴霖的每句話說的都是真話。衆人聽了嚴霖的話,臉上也是神色莫測,如此說來,姜家大房損害的是大家的利益。小蟻難撼大樹,旦時之久,不可知。
等嚴霖說完整段話之後,衆人等着姜芷寒的回應。有很多人都是中立派,要是姜芷寒處理不好的話,看着許多人随着嚴霖的話點頭的模樣,這些人可就慢慢傾向姜家三房。
而且有眼尖的人能看得到坐在主位上的姜昇幾乎沒有幅度地輕微點了點頭。畢竟這姜昇對姜家泥塑的繁榮也是有着深深的執念。
好狠的一招!招招不見血,句句要人命!
遠處的風裹挾着樹梢的清冷向姜芷寒吹去,樹葉被吹的嘩嘩作響,沙塵想趁機跟着風逃向遠方。壓在姜芷寒背上的壓力簡直要實質化,站在姜芷寒旁邊的人都有點喘息不上來,默默地向後退去。
沉默在人群中維持了數十秒,直到人群中有人開口,一下子引起了連鎖反應,“姜芷寒,你不配留在姜家,滾。”
“對,你留在姜家幹什麼呢?繼續禍害姜家嗎?姜家泥塑不僅是你們姜家大房的,也是我們每一個姜家人的。”
“恬不知恥,現在還有臉回到姜家。大理寺的人都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把她放出來了?”
“姜大當家也好生不要臉,為了他的女兒,他願意用姜家主事人換,可見是把姜家大房的其他人看作草芥。”
“我也這樣覺得,你看……”
姜芷寒擡起眼,眸子裡面的濃雲深得化不開。她把說這些話的人都看了一遍,也不着急開口,就慢慢地聽着他們每一個開口的人的每一句話。她倒是想聽聽這些人平時不敢說的真心話,這樣才能更好地了解姜家泥塑如今是什麼情況。
漸漸地,衆人的聲音小了下來,因為他們也發現姜芷寒沒有任何反應。
姜芷寒等着最後一個人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看了一眼天,向着擔心地看着她的姜肅點了點頭,向前走了一步,扯了扯破舊的衣服,咳嗽了幾聲,等到在開口的時候,整個人像是一把扒開劍鞘重見天日的劍。
“我承認嚴大哥說的有的事情情況确實是那樣,因為年少無知,我确實是犯了錯誤。”姜芷寒說這句話的時候向人群鞠了一躬。
剛剛用言語謾罵她的人耳後瞬間爬上一抹紅色。不知是羞的,還是憤怒。
緊接着姜芷寒卻是朗聲道,“然我在做了錯事之後也進行了改正。也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所見,背後或多或少都有隐情,既然大家都對這些事情感興趣,那麼我也一一奉陪。”
“天元十八年,嚴大哥說我因為嫉妒替換本應該赢得比賽的人。可嚴大哥隻看到了最終是我上場,卻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無奈。本來應該上場的人中計,當年對面之人是被譽為小天才的楊辰,無人敢上,因為注定是要輸的。”
姜芷寒說到這裡的時候,全場一片嘩然,楊辰?
難怪無人敢上,楊家泥塑百年不遇的天才,三歲挖泥,六歲煉泥,七歲捏泥,人稱小天才楊。
如果說你遇到别人還有一戰之力,那麼遇到楊辰,那你就隻有認輸一條路可以走。不開始認輸,就在比賽中認輸。
而當年的姜芷寒是什麼情況呢?六歲半挖泥被判定為天姿極差,姜芷寒的童年幾乎是在判定員的搖頭下度過的。十歲才開始接觸煉泥,到現在還沒有拿到等級。兩方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都不知道姜芷寒哪裡有勇氣站上去和楊辰對戰。
“所以姜家泥塑派我上去了。”
姜芷寒這句話,聽了這句話的人自然知道姜芷寒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解開一個必輸的局呢?
那自然就是就是派上去一個最廢物的人——讓這場比賽變得戲劇化。